这一日,林挽正在审阅协调司汇总的、关于在江南试点推广新式织机的评估报告(报告显示效率提升显著,但亦存在工匠适应问题和小规模失业风险,需配套转型培训),高德才送来了一份来自内务府的特别请示。
“娘娘,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将至,宫中依例要设宴庆祝。往年皆是歌舞杂耍,今年……是否可有些新意?不少宗室勋贵,都对科学院的新奇物事颇感兴趣,私下打听能否在宴上一睹为快……”高德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挽挑眉。这是想把科学院的研究成果,搬到中秋宴上去做“成果展示”?
她略一思索,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机会。既能向统治阶层展示“格物”的趣味与价值,潜移默化地改变他们的观念,也能借此机会,让一些不那么敏感的研究成果,有一个公开亮相的渠道,促进交流。
“可。”林挽点头,“着协调司拟定一个方案,挑选一些安全、首观、有趣,且能体现格物精神的项目,在中秋宴上做简短的展示或演示。切记,以观赏性和趣味性为主,莫要过于深奥晦涩。”
“奴才遵命!”高德才喜滋滋地下去传话了。
消息传出,科学院内又是一阵骚动。能被选入中秋宴展示,可是莫大的荣耀!各研究馆纷纷上报自己的“绝活”。
李博士和赵博士联合申报了“光影奇观”——利用多面透镜和反射镜,制造出如梦似幻的光影效果。
农学组申报了“嘉禾献瑞”——展示他们培育的巨型南瓜和多穗稻谷。
日用化学品研究小组(和嫔主导)申报了“天香缥缈”——利用干冰(偶然发现并少量制取的)配合不同香型的香露,制造云雾缭绕、香气弥漫的仙境效果。
甚至连动物行为小组,也试探性地申报了“灵牛步云”——想让那头“云纹神牛”在特定灯光下走一圈,展示其稳定步幅和神骏姿态……
林挽看着这五花八门的申报项目,哭笑不得。这中秋宴,怕不是要开成“大梁皇家科学院成果博览会”了?
她仔细筛选,最终圈定了“光影奇观”、“天香缥缈”和“嘉禾献瑞”三个相对稳妥、视觉效果好的项目。至于“灵牛步云”,考虑到安全性和场合庄重性,暂时搁置。
协调司开始紧锣密鼓地为中秋宴的“格物展示环节”做准备。而科学院的其他研究,也在这一片忙碌中有序推进。
度量衡的基准在争论中慢慢清晰,海防的技术在秘密中积累,农桑的改良在土地上扎根。
林挽站在协调司的廊下,望着秋高气爽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个中秋,或许会有些不一样。而她带来的这场名为“科学”的风,正在悄无声息地,吹向这个古老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巧哥儿在旁边啄食着新熟的葡萄,偶尔学舌:“中秋!展示!好玩!”
林挽笑了笑,是啊,应该会挺好玩的。只希望,别玩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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