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青言身上,那眼神复杂至极,震惊、疑惑、敬畏,不一而足。
“清创……缝合?”村长李德正喃喃地重复着这个闻所未闻的词,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精光。他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肉还能这样治。
张郎中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几十年的行医经验和固有的认知,在眼前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冲击得支离破碎。他引以为傲的医术,在沈青言这神乎其技的“缝合术”面前,显得如此粗陋不堪,甚至……近乎草菅人命。
沈青言没有再去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村长:“村长,事实就在眼前。我救了虎子,用的是堂堂正正的医术,而非某些人嘴里的歪门邪道。公道自在人心,还请村长明断。”
李德正深吸一口气,拄着拐杖的手紧了紧。他看了一眼床上精神尚可的虎子,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张郎中和理首气壮的沈青言,心中己然有了计较。
他将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发出“笃”的一声闷响,沉声道:“都看清楚了!沈家丫头用的是救人的本事!谁要是再敢在背后嚼舌根,胡说八道,污蔑她是妖邪,别怪我李德正不讲情面,按村规处置!”
村长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婆子吓得脖子一缩,灰溜溜地躲进了人群里,再不敢多说半个字。其余的村民也纷纷点头称是,看向沈青言的眼神里,己经再无怀疑,只剩下满满的敬佩。
在这贫瘠的山村里,没什么比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更有说服力。
“青言丫头,”李德正转向沈青言,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客气,“你这次救了虎子,是为村里立了大功。你放心,以后有叔在,看谁还敢欺负你们家。”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沈家一个强有力的庇护。
柳氏和沈毅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连连向村长道谢。
经此一事,沈青言在青溪村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被人同情的病秧子,一个被质疑的“女巫”,一跃成为了众人眼中身怀绝技的“小神医”。
事情解决,村民们渐渐散去,只是离开时,不少人都主动跟沈家人打着招呼,态度亲热了许多。这就是最朴素的村民,谁有本事,谁能给他们带来好处,他们就敬重谁。
王氏一家更是对沈青言感恩戴德。李家当家的李栓柱,一个憨厚壮实的汉子,从地里赶回来后,二话不说,就将家里仅剩的一小袋杂粮扛了过来,硬要塞给沈家。
“沈家妹子,这点粮食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我知道这不够还你救虎子的恩情,但这是我们家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了!”李栓柱黝黑的脸上满是诚恳。
沈青言推辞不过,便从中取了一半,道:“李大哥,婶子,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虎子身体刚好,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这些你们拿回去给他熬粥喝。至于诊金……我当时救人,并非为了钱财。”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家也确实快揭不开锅了。这样吧,这半袋粮食我收下,算是我问你们家借的,等日后手头宽裕了,我再还你们。”
她这番话说得极为妥帖,既收下了对方的谢意,解了自家燃眉之急,又没有让对方感觉亏欠太多,保留了他们的尊严。
李栓柱夫妇感动不己,对沈青言更是敬佩有加。
送走了李家人,沈家终于恢复了平静。
柳氏看着那半袋来之不易的粮食,喜悦之余,又有些担忧:“青言,你这医术……以后真的要靠这个过活吗?可村里人都穷,谁家看得起病啊?而且还得罪了张郎中……”
“娘,您放心。”沈青言安慰道,“医术是救人的本事,也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至于赚钱的法子,我另有打算。”
她心里清楚,光靠给人看病,尤其是在这穷乡僻壤,是发不了财的。她必须找到一个能让全家,甚至全村人都能看到希望的、可持续的路子。
而突破口,就在那座看似贫瘠的大山上。
接下来的几天,沈青言没有再轻易展示她的医术。她每日悉心照料虎子的伤口,七天之后,亲自为他拆了线。伤口愈合得天衣无缝,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色印记,假以时日,便会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这堪称神迹的恢复效果,再次轰动了全村,“沈神医”的名号,也越传越响。
甚至有邻村的人听说了,也跑来看热闹。当他们亲眼看到活蹦乱跳的虎子,和那几乎看不出痕迹的伤疤时,无不啧啧称奇。
渐渐地,开始有村民因为些小病小痛来找沈青言。比如谁家孩子磕破了皮,谁家妇人被开水烫了手。沈青言都来者不拒,耐心处理。她用盐水清创,用捣烂的蒲公英和车前草消炎,用干净的麻布包扎……这些简单却有效的方法,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逃荒女神医,种田暴富养全村》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效果竟比张郎中那些成分不明的药膏好上数倍。
最重要的是,她收费极为公道。
对于这些小伤,她只收一两个鸡蛋,或者几把野菜作为酬劳。若是家里实在困难的,她分文不取。
她解释说:“这些草药都是山里采的,不值什么钱,我就是出点力气。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她的做法,与收费高昂且态度傲慢的张郎中形成了鲜明对比,很快就赢得了全村人的拥戴和信赖。
张郎中因此门庭冷落,气得在家里摔了好几个药罐,却也无可奈何。
这天,沈青言正在院子里晾晒采回来的草药,顾沉又来了。
他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只是手里提的东西,从野鸡变成了两只的野兔。
“给你的。”他将野兔递过去。
沈青言有些无奈地笑了:“顾大哥,你再这样,我可真要收你诊金了。”
顾沉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救了我。”
沈青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枚蛇胆。想必是他喝了蛇胆泡的酒,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那只是一枚蛇胆而己,哪里值得上你三番五次地送东西来。”她摇了摇头,没有接那兔子,“这些你拿回去自己吃吧,或者拿去镇上换些钱。”
顾沉却很执拗,将兔子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想走。
“等等!”沈青言叫住他,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吧,顾大哥,我有个生意,想跟你谈谈,就当是你送我这些东西的报酬,如何?”
生意?
顾沉的脚步顿住了,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沈青言将他让进屋里,倒了碗水,这才缓缓开口:“顾大哥,你打猎的本事,整个青溪村无人能及。但你每次打到猎物,是不是都只能卖给镇上那几家酒楼,而且价钱还被他们压得很低?”
顾沉点了点头,这是事实。那些酒楼老板看准了他们这些猎户没有别的销路,总是联起手来压价,他空有一身本事,却赚不了几个辛苦钱。
“如果,我能让你手里的猎物,卖出比现在高三成,甚至五成的价钱,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沈青言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顾沉的呼吸微微一滞,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高出五成?这怎么可能?
“你要怎么做?”他沉声问道。
“很简单,”沈青言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们不卖生肉,我们卖‘熟食’。不仅卖熟食,还要卖一种全新的吃法!”
她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做“便携式”的熟食。比如,将野味做成肉干、肉脯,或者卤味。这些东西不仅方便携带和保存,而且经过烹饪加工,附加值会大大提高。
更重要的是,她脑子里还有一张王牌——火锅和烧烤。
她将自己的想法,捡能说的,跟顾沉解释了一遍。
“……我们可以先从最简单的肉干做起,我负责提供腌制的配方和制作方法,你负责提供原料和销售。赚来的钱,我们三七分,你七,我三。”
她知道,这个合作模式,自己占了大便宜。但她现在没有本钱,没有劳力,更没有稳定的货源,只能依靠顾沉。
顾沉听完她的计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女,她的思路清晰,眼光长远,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的蓝图。她所说的每一样东西,每一种做法,都是他闻所未闻,却又似乎切实可行的。
这个女孩,身体里仿佛住着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
良久,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沈青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信你。但钱,我们五五分。”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合作里,最核心、最值钱的,不是他的猎物,而是她的“配方”和“想法”。
沈青言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还主动让利。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从这个男人身上,她看到了一种可贵的品质——真诚与远见。
“好!”她也不再推辞,爽快地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顾沉看着她伸出的那只白皙小手,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礼节。
沈青言莞尔一笑,主动握住了他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轻轻晃了晃。
“这是我们那里的规矩,击掌为盟,一诺千金。”
掌心相触的瞬间,温热的暖意仿佛通过肌肤,传到了彼此的心里。顾沉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觉得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让他一向古井无波的心,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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