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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亮那句“记住我说过的话”像幽灵一样，缠绕了李娜一整晚。
信任？呵。
第二天核心小组会议，李娜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尽职记录的“特别助理”。只是在她低头书写时，眼角余光会不经意地扫过坐在斜对面的张霖。
他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偶尔与韩屿交换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察觉了？还是在为下一次传递信息做准备？**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李娜故意放慢收拾东西的速度，落在最后。张霖似乎也想留下，但看到韩屿对他使了个眼色，便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李娜，和正准备离开的徐亮。
“李助理，”徐亮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关于防御单元双人复核制的细则，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完整方案。”
“是，徐总。”李娜垂眸应下。
徐亮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走近几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熬夜后的咖啡因味道，侵入李娜的呼吸。
“昨晚休息得不好？”他忽然问，声音压低了些，不像上司关心下属，倒像是……某种试探。
李娜心头一紧，抬起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他知道了？知道她去了那个休息舱？知道她在调查张霖？
“还好。”她不动声色地回答，指尖却微微蜷缩。
徐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是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然后，他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未达眼底，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最好如此。”他意有所指，“我不希望我的‘特别助理’，因为一些无谓的事情分心，甚至……惹上麻烦。”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
**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李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越是这样，越证明她找对了方向！
下班前，她将精心修改过的防御方案发到了徐亮的加密邮箱。方案无可挑剔，甚至比预想的更加完善。
几分钟后，徐亮的回复来了，只有一个字：
**【可。】
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李娜关掉邮箱，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光是拿到张霖传递信息的证据还不够，她需要更确凿的东西，能首接指认他就是“牧羊人”内应的铁证！
机会在两天后悄然降临。
那天下午，李娜因为一份需要徐亮签字的紧急文件，去了控制中心。徐亮正在和韩屿讨论着什么，脸色凝重。看到她进来，两人停止了交谈。
“文件放这里。”徐亮指了指桌面，目光并未从主屏幕上移开。
李娜放下文件，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见主屏幕一角闪过的一行代码——那是一个外部通讯协议的标识，与她之前在张霖那里探测到的频率特征极其相似！而操作权限的ID尾码，赫然是张霖的工号！
**他正在传递信息！就在现在！**
李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强迫自己维持镇定，转身向外走去。必须立刻去那个休息舱！如果能当场抓住张霖，或者截获他传递的信息内容……
就在她快步穿过控制中心外走廊时，手腕猛地被人从后面抓住！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跌入一个坚硬温热的怀抱。
是徐亮！
他不知何时跟了出来，将她死死箍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用力按住了她的后腰，让她动弹不得。
“你去哪里？”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放开我！”李娜用力挣扎，却撼动不了他分毫。他的手臂像铁钳，胸膛像墙壁。
“我警告过你，不要轻举妄动！”徐亮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猛地将她按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身体紧密地贴合，杜绝了她任何逃跑的可能。
“你凭什么管我！”李娜仰起脸，愤怒地瞪着他，眼眶因为激动而泛红，“你除了会隐瞒、会控制，还会什么？！你知道张霖现在在干什么吗？他就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徐亮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甚至不像是欲望的宣泄。而是带着惩罚性质的、粗暴的掠夺和……绝对的封缄。
他的舌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席卷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未出口的话语。唇瓣被啃咬得生疼，混合着一丝血腥味。
李娜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挣扎和愤怒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充满暴戾气息的吻吞噬。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他胸腔里同样失序的、剧烈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徐亮才猛地松开了她。
两人额头相抵，都在剧烈地喘息。他的眼神暗沉如夜，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绪。
“证据，”他喘息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我会去拿。”
“你……”李娜嘴唇红肿，怔怔地看着他。
“你给我乖乖待着。”他抬手，用指腹用力擦过她唇上被他咬破的地方，动作粗鲁，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别再擅自行动。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分量。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慌，随即松开她，转身，快步朝着与控制中心相反的方向——正是那个偏僻休息舱的方向走去。
李娜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抚过自己刺痛的嘴唇。
那个吻，是警告？是惩罚？还是……为了阻止她说出那个名字，为了保护她，而情急之下采取的……最首接的方式？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她试图孤身涉险的时候，他用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将她拦了下来。
并且，接过了她手中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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