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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几乎是逃回家的。
一整晚都没睡好。
翻来覆去都是徐亮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滚烫的呼吸，还有那句磨人的“我自己验证”。
验证什么？！怎么验证？！
是用Excel建模分析接吻的数据指标吗？！
这个变态工作狂！
第二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冲到公司，发现整个总裁办气氛诡异。
Lisa姐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
其他几个助理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看到她立刻散开。
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同情？
又怎么了？！
昨天露台被张伟撞见。
难道清洁阿姨也八卦出去了？！
她惴惴不安地坐到工位，电脑刚开机，内线电话就疯了似的响起来。
是徐亮。
“进来。”声音比西伯利亚寒流还冷。
李娜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徐亮坐在办公桌后，面沉如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乎也没睡好。
但这点疲惫丝毫不减他的压迫感，反而添了几分阴郁的戾气。
他没抬头，首接把一沓文件摔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这就是你重做的成本明细？”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冰碴。
“误差率超过百分之七。李助理，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李娜被骂得懵了。
“不可能…我核对过三遍…”
“核对？”
他冷笑一声，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
“用你昨晚那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核对？”
他果然还在记仇！小心眼！
“今天下班之前，所有数据重新核算，误差率必须降到零。”
他身体后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否则，你这个月的绩效，零分。”
零分绩效意味着奖金全扣，基本工资也只能拿一半。
李娜脸色唰地白了。
“徐总，那么多数据，下班前根本…”
“那是你的问题。”
他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出去。”
暴君！希特勒！
她咬着嘴唇，屈辱地拿起那沓沉重的文件，转身往外走。
手刚碰到门把手，身后又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还有。”
李娜顿住脚步，没回头。
“公司的规章制度，需要我提醒你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禁止办公室恋情，禁止任何形式的、不得体的肢体接触。”
李娜猛地转身。
“昨晚是意外！我不是…”
“最好如此。”
他打断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
“我不希望我的助理，把心思用在一些…毫无价值的歪门邪道上。”
歪门邪道？！
他觉得我是在用身体勾引他上位？！
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徐总放心！”
她梗着脖子，声音发颤。
“我就算眼瞎了，也不会对您有任何非分之想！昨晚就算摔死，我也绝对不会再碰到您一根头发！”
徐亮看着她像只被踩了尾巴奓毛的猫。
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抓不住。
随即脸色更沉，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什么讨厌的苍蝇。
李娜红着眼眶冲回工位，把文件摔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周围同事投来各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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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憋着一肚子委屈和火气，打开Excel开始疯狂敲数字，把键盘当成徐亮的脸来戳。
一整天，徐亮进出办公室好几次。
每次经过她的工位，都像一阵冰冷的旋风刮过，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她一点。
无视我？好得很！谁稀罕！
首到下午， Lisa姐过来送咖啡。
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小声说：“娜娜，今天小心点，徐总心情好像特别差。”
李娜没好气：“他哪天心情好过？”
Lisa姐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
“听说早上他来的时候，衬衫领口里面…蹭了点口红印。”
哐当！
李娜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
口…口红印？！不是我的！
我昨天没涂口红！
所以…
他昨晚送我回去之后…
还有别人？！
那他今天早上冲我发什么火？！
凭什么说我歪门邪道？！
他自己才乱搞男女关系！王八蛋！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酸涩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堵得她胸口发疼。
她猛地站起来，抓起水杯想去茶水间冷静一下。
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到两个其他部门的女同事在八卦：
“真的假的？徐总领口有口红？”
“千真万确！Lisa亲眼看到的，说是那种很艳的玫红色！”
“哇塞…原来徐总好这口？还以为他真是禁欲系呢…”
“禁欲？那是没遇到够劲的！不知道昨晚是哪位勇士…”
李娜死死捏着杯子，指节泛白。
够劲的？玫红色？
所以他是喜欢那种热情主动的？
那我昨天那种…
在他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像个小丑？
她失魂落魄地接完水往回走，差点撞上一个人。
是张伟。
“哟，李助理？”
张伟笑得风流倜傥。
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眼睛怎么红红的？被徐总批评了？”
李娜不想理他，绕开就想走。
张伟却侧身挡住她，压低声音，语气暧昧。
“徐总要求是高，脾气也爆…跟着他压力很大吧？要不…考虑来我们市场部？我这儿，可是很会怜香惜玉的。”
他说着，手似乎“无意”地要拍她的肩膀。
李娜猛地后退一步躲开。
“不劳张总监费心。”她冷着脸。
张伟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有深意。
“行。不过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找我。”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毕竟，比起某些阴晴不定、私生活还…呵呵的人，我这可是光明大道。”
李娜咬紧牙关，没说话，快步离开。
回到工位，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脑子里却全是那个玫红色的口红印，和徐亮早上那番“歪门邪道”的羞辱。
所以他是因为有了新欢。
才觉得我碍眼，才故意找茬刁难我？
想逼我自己走人？
委屈和愤怒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敲击键盘，重新投入工作，眼神却变得不一样了。
想赶我走？
偏不！绩效零分？
我就做到一百二十分给你看！
口红印是吧？
歪门邪道是吧？
徐亮，你给我等着！
她没注意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细缝。
一双冰冷的眼睛，将刚才她和张伟在走廊短暂的互动，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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