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饭食放下，温声道：“孝地犬，等再过两个时辰再吃吧，现在还早。”
本来对着碗还蠢蠢欲动的孝地犬听完很是听话，咽了口唾沫，看了眼碗里的饭菜，转身来到程锦凌身边。
程锦凌有些诧异，她只是这样一说，没想到孝地犬果然不吃了。
可真是一只自觉的好狗。
她弯腰，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道：“真乖。”
继而朝大片药材走去，得好好想一想拿什么药材去卖。
孝地犬依旧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像一个守护者。
良久，约莫着快到卯时，程锦凌这才从空间里出来，赶鸡鸭出笼。
接着，便来到正房，也就是北院。
一进门，就见孙大娘坐在位置上一脸铁青。
她还未开口，孙大娘便声音尖刻地道：“让你卯时来，你就卯时来。
张家养你是干什么的？
小小年纪，怎的如此懒惰？
你不是应该在丑时就把饭菜做出来，怎么还掐着时辰过来？
就不能早点来么？
不知道你大伯二伯还等着喝药么？
你长没长心？”
哼，果然捡来的就是白费。
供她吃喝有什么用，心都不是向着张家的。
程锦凌只觉孙大娘很是聒噪。
脸都这样了，还这般发火，看来还是伤得轻啊。
皮笑肉不笑地道：“嗯，孙大娘说得有道理。
不过，我劝孙大娘还是少说话得好。
毕竟，你的脸还肿着，皮肤纤薄。
这一说话，脸就被扯得生疼，不是么？
若是大声说话，把水泡撑破了，可能还会引发感染或加重炎症哦。
你说是不是，孙大娘？”
话落，定定地盯着她。
孙氏闻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想不出话来反驳，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竟然只憋出一个字，道：“你……”
她想骂人，但不得不承认，这小贱蹄子说的话很有道理。
且周大夫也曾嘱咐过自己，不得轻易动怒，后面的话与那小贱蹄子说得一般无二。
哼，她什么时候还懂得医理了。
定然是蒙的，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己。
可她是谁啊，怎么甘心落了下风。
当即转了话锋道：“今个你就走着去镇上吧，不过一个来回而己，累不死人的。
再者说，你年纪小，正应该锻炼身体。
看看你的小身板，都瘦成什么样了？
让人看了，都担心日后生不了儿子。
这村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水水灵灵，白白胖胖的？
再不锻炼，日后哪个会娶你？
程锦凌只觉无语，她瘦是因为不锻炼么？
她起早贪黑的做饭，刷碗，喂猪，赶鸡鸭出笼回笼，砍柴……
哪一个不累，哪一个不算锻炼？
她瘦的根本原因是吃不饱，还不是因为张家人黑心？
可她不屑根孙大娘争辩。
因为黑了心的人，是不会怜悯别人的。
遂含笑道：“孙大娘放心，我定会好好锻炼的。”
她故意加重锻炼二字。
还锻炼，昨日就己经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孙大娘嗯了一声，把桌上的三罐钱递给她，嘱咐道：“好好揣着，别丢了。
否则，便是把你卖了，作者“一只桃花出墙来”推荐阅读《跟阎王做交易重生，看我虐渣夺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也不值那么多银子。”
程锦凌心中冷笑。
我不值？那你就更不值了。
她什么都没说，接过银子转身离开。
正朝院门口走，忽地发现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心不由得一紧。
他怎么没去地里？
程锦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应是故意在这儿等着自己。
她对上双张浑浊的眼睛，唤道：“张大爷。”
没错，面前的人正是张青山。
其实，她过去也尊称过他一声“祖父”。
不过，现在不想这样叫他了。
娘跟爹成亲后，按照临越朝的宗法制度，她应该改口的。
所以，她才会管张大毛和张二毛叫大伯二伯，管栾氏和吴氏叫大婶和二婶。
至于为什么不管孙大娘叫祖母是因为对方不愿，一个整日骂她是小贱蹄子的人怎会认自己做孙女？
她才叫孙大娘祖母三日就被她找借口责罚，还说没她这样的孙女。
若是再叫她祖母，就把自己丢到山上，自生自灭。
那时，她才七岁，自然害怕。
自那以后，便只喊她孙大娘。
张青山有些发愣。
毕竟以前程锦凌都会喊她一声祖父。
他露出一抹慈善的笑容，道：“去镇上啊？”
程锦凌声音冷硬地回答：“嗯，去给大伯二伯买药材。
你怎么没去地里？”
吴氏他们不是寅时就去地里干活了么？
张青山眼睛依旧笑着，眼尾都是褶皱，温声开口：“好好好，辛苦你了。
我晚着点去地里也没关系。
对了，记得路上小心点，看着点路，道可不好走。”
程锦凌颔首，道：“知道了。”
说完，加快脚步走出院门。
张青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半晌，似是感慨，呢喃道：“花骨朵终于开花了。”
走在石子路上的程锦凌却心下难安。
张青山，好一个慈眉善目的衣冠禽兽。
张大毛是看着规矩本分，实则内里卑劣不堪。
而他则是看着和蔼可亲，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放松警惕。
可骨子里和张大毛张二毛是一样的人。
难怪能生出那样两个淫棍。
不过，他的确是三人中最会隐藏的那个。
上一世，张青山表面上对自己很是关心在意。
就像方才那样，提醒她走路时要小心。
也偶尔会送些小玩意，小吃食。
所以，她渐渐放松戒备，信任他，甚至把他当作亲祖父看待。
谁想，他却对自己存着那样龌龊的心思。
在她被张家人关进柴房的那段日子里，张青山偶尔会去看自己。
可哪里是看她。
那时，她求对方放自己出去，求他救救被迫接客的娘。
他却面目狰狞地道：“傻孩子，我怎么可能放你出去？
我不仅不会放你出去，还会关你一辈子。
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碰你么？
因为我碰过花骨朵了，但是我没碰过花朵。
所以，我在等花开。”
那张平日里满是柔和关切的脸在那一刻变得横眉立目，再也不是平日里平易近人的模样，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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