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程锦凌是喜欢狗，只是家里人不让养。
这才想让自己做狗窝，解解闷。
程锦凌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豆豆，喉咙一涩。
或许王叔说的就是豆豆那样的小土狗吧。
想到孝地犬才又释怀了两分，好受了点。
她漂亮的眼眸微弯，道：“不用了，谢谢王叔。
那你给我做一个吧。
多少钱你说个价。”
王富贵沉默了几瞬，道：“十文钱吧。”
程锦凌回答：“好，等从镇上回来前，加上来回的路费一共西十文钱到时一并给你。”
这也是之前就说好的，只有去药铺她才能换银子。
实则，她兜里除了孙大娘给的那三贯钱，一文钱都没有，钱袋比脸还干净呢。
王富贵应声，继而继续赶驴车。
清晨的云霞村，被薄雾笼罩着。
炊烟袅袅，小路蜿蜒，田野翠绿。
路边的小树荫下，几只流浪狗伸着舌头，不停地喘着粗气。
程锦凌倒坐在驴车上，有种时间倒流的感觉。
空气中散发着无比清新的气息，她竟有种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的感觉。
半个多时辰后，二人抵达镇上。
程锦凌跟他说好，半个时辰后再汇合。
她独自一人来到一家名为清宁堂的药铺，算是镇上的老字号。
她推门而入，就看到柜台旁站着一个抓药的伙计，二十几岁的年纪，长相普通。
伙计见她一身麻黄色的粗布衣裳，身上和布鞋上全是补丁，一看就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别说衣着不是最近几年流行的款式，还跟店里其她普通人家却衣着水蓝桃色等鲜亮衣衫的少女形成鲜明对比。
伙计更加确信，眼前的少女定然是从哪个村子里跑出来的乡下丫头。
眼里顿时爬上几抹轻慢，道：“你谁啊？打哪来的？
知道这是什么地么？
有银子么，你就来？
赶紧出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说完，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程锦凌心里生出一丝不悦。
要不是这家店铺是老字号，她早就走了。
再者说，她这一身“穷人模样”，恐怕去哪个店铺都会受到这种待遇。
遂忍下脾气，从袖袋里拿出三贯钱。
在伙计面前晃了晃，问：“这下可以了吧？”
伙计见到铜钱脸上这才好看了些，且没有半点尴尬羞赧，仿佛适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道：“你想抓什么药？
把药方拿给我看看。”
程锦凌从衣襟里抽出两个药方，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来快速扫了一遍两张药方，说：“可以，这些药材我们铺子都有。
程锦凌嗯了一声。
伙计拿出算盘，一阵拨弄后如实开口：“两副药材，一共两贯七百一十文钱。”
程锦凌将三贯钱放到柜台上，道：“麻烦给我份收据。”
伙计颔首，忍不住腹诽。
要收据干什么？难道是帮别人买药？
定然如此，单看她的穿着，她和家里人恐怕都喝不起最廉价的药材，更别说昂贵的了。
程锦凌再次开口：“你们掌柜的在哪儿？”
伙计一愣，纳闷道：“你找我们掌柜的干嘛？”
难道是后悔付账，想把钱再要回去？
思及此，眸中生出警惕。
程锦凌淡定地解释：“想卖药材。”
伙计往她手上一瞧，这才注意到她左手拿着一个木盒。
哼，看那盒子寒酸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会是放了根田间地头常见的野草车前草吧？
嗯，也正常。
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还以为那车前草是什么罕见的药材呢。
嗤~
他险些嗤笑出声。
旋即语气不善地道：“哦？卖的是什么药材？
若是些车前草，甘草的什么的，哪里还需得我们掌柜的过眼？
若是每日都有不长眼的闲人拿这种东西来卖，那我们掌柜的还不得忙死？
哼，我们掌柜的可不是做慈善的。”
程锦凌眼睛眯了眯，道：“你只管去叫，若是我拿的药材卖不出一千两银子，我就再给你六贯钱，如何？”
伙计神色里满是讥讽。
一千两银子？
当那破盒子里装的是千年人参么？
可笑至极！
天方夜谭！
输了再给六贯银子？
哼，好。
那我就答应她。
看到时她卖不上一千两银子后我如何奚落她，若是她拿不出六贯钱，我就跟着去她的家里讨要。
遂豪爽道：“好，我答应你。”
程锦凌微微一笑，补充道：“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
若是我卖上一千两银子，你就承认自己是不长眼的闲人。
且还要答应我，日后我再来你们药铺卖药材，若是遇到药材商，你得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同时也要把我的名字告诉其他伙计。”
如果药材商在，伙计当然没有权利决定药铺留谁的药材，掌柜才有这样的权利。
不过，只要给能给自己一个见掌柜的机会，她有信心让对方留下自己的药材。
只是，若是像今日一样牛眼看人高，觉得自己拿不出药材首接让她走，那才是麻烦和浪费时间。
这样可以减少些口舌，毕竟她一个十岁的少女的确没什么说服力，何况自己浑身还透着穷味，更是不让人信服。
只让伙计道歉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实际的。
伙计闻言敛眸思忖。
承认自己是不长眼的闲人？
这不是刚才自己说她的话么？
还真是个不吃亏的。
至于将她的名字报给掌柜，把她的名字告诉其他伙计都不难。
是以，干脆地道：“好，我答应你。
若是输了，可别急哭了。
哼。”
说完，转身去找掌柜。
不多时，便折返回来，走在前面的正是掌柜。
程锦凌目光落在掌柜的身上。
是个中年男子，眼睛里闪着精光，一看就是会做生意的。
程锦凌看他的同时掌柜也在打量着她。
瞬间眉头拧成了疙瘩。
哪里跑来的穷酸丫头？
就这副装扮说是要饭的都有人信。
即便这丫头长得不错，但穷是事实啊。
他瞥了眼程锦凌手中的木盒。
竹制的？
他无奈地摇了摇脑袋，更加无语。
旋即侧过脸狠狠瞪了伙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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