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张三毛道：“我跟你娘己经聊了很多。
倒是你，也过来坐吧。
一个月不见了，我们三个一起聊会。”
吕氏也一脸殷切地望着程锦凌，道：“凌，儿。
来，来。”
程锦凌挤出一个无比天真的笑容，开口：“不了，我，还有事没做呢。”
张三毛声音关切地开口：“什么事儿没做？要不要爹帮你？”
想到什么，试探地蹙眉问：“是不是你祖母又让你干什么了？”
程锦凌连忙摆手，故作云淡风轻地回答：“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祖母没让我干什么，没有。”
说完，转身就走。
张三毛却一脸狐疑地盯着她的动作，看到她走到角落将地上的一摞衣物拾起。
眉头拧了拧。
方才进屋时就注意到地上的那几件衣物，还以为是丫头或曦兰不要的准备扔掉的。
否则怎会放在门口，而即便下面的两件衣物叠了起来，又被上面的衣衫遮住，却也依稀能看到是里衣和亵裤，这太私密了。
所以，也没去细看是什么款式以及是谁的衣物。
这会，看到丫头捧着的一摞最上面的那件橘红色外衫忽地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见谁穿过，不过可以确定绝不是丫头的。
先不说丫头不喜欢橘红这种鲜艳的颜色，那衣裳的料子也比丫头平时穿的衣裳的料子好太多。
急忙出声道：“等等。”
程锦凌即将迈出屋门的脚一顿。
回头，有些懵懵地问：“怎么了？爹？”
张三毛笑着道：“没什么，你先过来。”
程锦凌神情迷茫，很是听话地折返回来，站在张三毛对面。
张三毛问：“你要去洗衣服？”
程锦凌颔首，回答：“是。”
张三毛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审视，问：“这几件衣服都是你的？”
程锦凌低着头小声回答：“嗯，是……我的。”
张三毛润泽的眼珠微微一转，道：“是么？那爹怎么从没见你穿过？”
程锦凌不敢迎上他的视线，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半晌才道：“爹，爹又不经常在家，没见我穿过也很正常。”
不料一旁的吕氏似听懂了二人的对话般，站起身指着那三件衣物神色焦急又带着认真地开口：“不，不。
不是，凌。
凌，儿。”
程锦凌心中窃喜。
真不愧是我的娘，好眼力。
果然是看我演戏辛苦，才出声帮我。
娘，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给你竖大拇指。
等明日，我还给你桂花糕吃。
张三毛安抚地按了按吕氏的手，轻声道：“嗯，我知道，你先别激动。”
吕氏这才乖乖坐下。
瞪着一双乌黑清亮却又勾人心魄的眸子盯着程锦凌，撅着嘴，似在等她接下来说什么。
程锦凌不敢看她，怕笑出声来，只得忍笑。
没办法，娘这个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张三毛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不由叹息，看来不止我看出来了，连曦兰也看出来了。
这丫头啊，又在撒谎。
思及此，张三毛声音软了下来，说：“丫头，你跟爹说实话。
这三件衣裳到底是谁的？
你别再想骗爹，爹根本没见过你何时穿过这件外衫。
何况这外衫的颜色也不是你喜欢的，料子也胜过你衣柜里最好的那件。
告诉爹，是谁让你做这些的。无论是谁，爹定会为你做主。
你也不用觉得夹在中间为难，比起这个，爹更不想看到你为了爹受委屈。
没必要，爹也心疼。
你，能明白么？”
程锦凌闻言抿着唇，眼角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久久不落。似在隐忍着什么，微微抖动的肩膀昭示着她此刻的委屈。
嗫嚅着唇，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其实，她现在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被爹的这番话打动到了。
所以，眼泪比珍珠还真。
原来，当自己在张家人那受了委屈时，爹是愿意替自己做主的。
原来，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自己。
张三毛声音温柔中带着鼓励地道：“没事，放心说，爹会为你做主的。
到底是谁让你为她洗衣裳？”
其实，他心里己经有了猜测。
整个张家，除去曦兰，娘也不可能穿那么鲜亮的衣裳。
那便只剩栾氏，吴氏和苗燕那丫头。
栾氏性子温良，定然做不出指使别人为她洗衣服的事，何况丫头才十岁，而丫头也说过大婶素来很照顾她跟曦兰。
所以，那就只剩吴氏和苗燕那丫头了。
就在这时，吕氏再次起身，指着上面的那件橘红色外衫，声音激动地道：“是，是。
燕，燕，穿。”
张三毛重复着她的话，开口：“燕，燕。
苗燕？”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好半晌还是精准地捕捉到那抹身穿橘红色外衫的倩影。
待看到她的脸时瞳孔收缩。
没错，就是苗燕。
她见过苗燕穿过这件外衫，正是半年多前中秋节他回来过节那日。
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看这件外衫眼熟的原因了。
程锦凌有些意外。
她方才的确是故意让爹看到最上面的衣衫，提前叠得整齐，毕竟里衣和亵裤她自己也有。
何况这种私密的东西，有关女子的名节。
便是她不喜张苗燕，也不能让爹看了个全貌，能猜到是什么就好，效果都一样。
只是，爹时而心细时而心粗的，她都不确定爹是否能想起是谁的衣裳，娘竟然先一步猜到了。
还真是聪慧如娘啊！
真是我的福星！
张三毛此刻心绪难平。
没想到张家人竟趁着自己打渔不在时如此欺辱丫头。
先是娘让她喝稀粥，喂猪，赶鸡鸭出笼回笼什么的。
苗燕竟也趁机欺负丫头，让丫头给她洗衣裳，还不止是外衣，竟然还有里衣亵裤。
这可是贴身衣物，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赤裸裸地挑衅么？
她没把丫头放在眼里？难道就把自己这个三叔放在眼里了？
亏自己待她一首都不错。
知道她爱吃镜鲤，每次钓到个大的镜鲤都会带回来一两条送到南院，且自己跟大哥的关系也一向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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