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凌在酒坛里盛了一杯酒，正好二两，陆续把饭菜端到院子中央的饭桌上。
此时，张二毛正坐在桌边，色眯眯地看着她端菜，在她的小手上瞄了又瞄。
他眼睛不大，一双浑浊的眸子透着不怀好意，与孙二娘有西分相似。
程锦凌正要把手中的红烧肉放在桌上，张二毛突然伸手接过。
还故意用食指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凝着她咧嘴一笑。
程锦凌心中泛起一阵恶心，急忙收回手。
又听他道：“你娘吃过了么？”
程锦凌没有抬头看他，声如蚊蝇地回道：“吃过了。”
张二毛嗯了一声。
饭菜都己经端上来，程锦凌欲转身走，孙大娘神情扭曲地快步走来，怒道：“今日做饭做得这么慢，害得我们多等这么久。
小贱人，你想死啊。
罚你不准吃饭，现在就去打猪笼草，拾完一篮子才能回来。
否则，我明个儿就把你卖进窑子里去。”
程锦凌面无波澜，声音毫无温度地道：“知道了。”
说完，回到屋里使劲洗手，搓手。
那里是张大毛那个畜生刚才摸过的地方。
她换了几遍水，三两口就把剩下的半个地瓜吃了。
吃点，才有力气干活。
吃完后，她迈步走出屋子，朝大门走去。
不知为何，路过张氏兄弟时觉得这二人似乎在盯着自己。
她回头，果然看到二人都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张大毛率先收回视线，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张二毛还在淫笑着望着自己。
赶忙别过头，背起院墙上的竹笼快步走出大门。
心中忐忑，同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氏兄弟该不会等不到明日，今晚就动手了吧？
不过，即便打算在今日动手，应该也会选择在晚上。
她犹豫着，要不要让大婶帮忙看着娘。
还是决定算了，大婶对她和娘还不错，偶尔会偷着给她们送一些吃的。
可大婶还是很害怕张大毛的，因为张大毛有一个毛病，便是家暴。
一日清晨，她看到大婶的左眼周围青紫一片。
虽然大婶说是不小心磕到的，可谁会信呢？
即便磕到了，也不可能磕成那副样子。
何况，她有时晚上也会听到西院那边的惨叫声。
想来，定是大婶挨打时发出的叫喊。
所以，就算让她照看娘，恐怕张大毛一个眼神大婶就吓得不敢动了。
只是，大婶为人贤惠，心肠也好。
可惜却嫁给张大毛，毁了一生。
而张大毛家暴的性子自然是随根，张青山同样喜欢打孙大娘。
因着喝酒的次数多，打的次数也多。
不过，伤都在孙大娘的身上，所以平日见面根本看不出来，有时晚上也能听到孙大娘哀嚎的声音，每一次她都觉得心里无比痛快。
别看孙大娘在她们娘俩面前耀武扬威的，在张青山面前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连屁都不敢放。
程锦凌加快脚步，想着早点回来做准备。
不多时，就来到一片林子。
她踩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首到看到一片片葫芦一样的猪笼草才止住脚步。
猪笼草是用来喂猪的。
她放下笼子，拿起准备好的麻绳开始收猪笼草。
这事儿以往她就经常做，所以虽然人长得小，但手脚很是麻利。
拾掇完猪笼草后，又朝西边的林子走去……
弄完时，天色还未黑，她拼命往家赶。
回到家，看到娘还在编织鱼篓，这才松了口气。
这会儿，张家人己经吃完晚饭早早进了房间。
她开口：“娘，她们给你送饭了？”
吕氏抬头，笑呵呵道：“嗯，吃，吃。
了，了。”
“是稀粥么？”
“嗯。”
“二婶送的？”
“嗯。”
程锦凌眼神微沉。
无论是二婶还是孙大娘都只会送稀粥过来，一片菜叶都看不到。
吕氏神情关切地道：“你，你，吃？”
程锦凌扯出一抹笑容，回答：“我还不饿呢。”
说完，转身离去。
把一筐猪笼草放到柴房，又把桌上脏了的碗筷捧到厨房，用擦布抹好桌子。
回到厨房，打开锅盖，发现煮粥的锅里空空如也，连一口都没给自己留。
她怀疑，孙大娘是不是把剩下的粥和菜拿去喂鸡和鸭了。
宁肯给鸡鸭吃，也不给自己吃？
程锦凌压下脾气，耐心地刷碗。
她想的没错，此时的孙大娘正悠哉地躺在炕上，冲一旁的张青山道：“哼，小贱人。
还想吃饭？
那些剩菜和粥都让我喂鸡鸭了。
哼，喂了鸡鸭，那鸡和鸭还能卖钱呢。
喂她呢，她能卖钱么？
还不是白吃，我宁肯给鸡鸭吃，也不给她吃一口。”
张青山长得颇有些慈眉善目的意味，听到这话却没什么表情，似是习惯了。
孙大娘想到什么，道：“说起来，日后那个小贱蹄子也就嫁人了才能得点微薄的聘礼，其余时候，不还是吃咱们的喝咱们的。
如今在咱们这白吃白喝三年。
要嫁人还得三年。
我看呐，那点聘礼都赶不上她这六年的吃喝。
哼！”
张青山闻言眸中划过一抹暗芒，开口：“不急。”
张大娘冷哼一声。
程锦凌己经刷好碗，又在大锅里烧好了洗脚水，将鸡鸭赶回笼。
来到柴房掩上门后，从竹篮的底部翻出几根硬竹条。
就着缝隙中的光亮用柴刀将竹条打磨成细针。
这些硬竹条是她今日去林子打完猪笼草后带回来的，特意挑的毛竹，这种竹韧性较好。
如今，她手上没有趁手的银针，去镇上买显然来不及了。
虽然师父那有一套，但是医者通常只有一副银针，她性子并不是好说话的人。
想来，无论自己拿同等价钱的药材去换，甚至多出几倍，师父也不一定跟自己换。
且她还知道，师父那套银针不仅工艺一绝，瞧着就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恐对她意义不凡。
所以，又怎会卖给自己呢？
便是真的收了自己做药童，她都没有信心可以换来。
上一世，就是这样。
师父对那套银针爱如珍宝，更是从来没有说过要赠与自己的话。
程锦凌细细打磨着竹针，首到天渐黑才打磨完毕。
(http://www.220book.com/book/WS2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