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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野味开荤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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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肉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蛮横地钻进了青石村每一户人家的门缝里。

沈青妍处理兔子的手法干净利落,剥皮、去内脏,一气呵成。兔皮被她完整地剥下,仔细地用草木灰揉搓干净,准备硝制后做个暖手筒。兔肉则被她分成了几部分。的兔腿和里脊肉留着炒菜,剩下的骨头和碎肉则架在锅里,加上几片山里采来的野姜,咕嘟咕嘟地炖起了汤。

锅盖根本压不住那霸道的肉香。先是沈小山和沈青柔,像两只小馋猫一样守在灶台边,眼睛一眨不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接着,香味飘出院子,引得隔壁几家的孩子都跑了过来,扒在沈家破旧的篱笆墙上,使劲地嗅着,脸上满是渴望。

很快,村里的大人也闻到了。

“谁家在炖肉?这么香。”

“听说是沈顺家。他家大丫头今天上山,提了只兔子回来。”

“沈家那丫头?她不是前几天还病得快不行了吗?这么快就能上山打猎了?”

“何止啊,你们是没见着,她昨天还把王二家的狗剩给救活了,就用酒擦了擦身子。邪乎得很。”

议论声、惊叹声、羡慕声,混杂在一起,让沈家这间不起眼的茅草屋,头一次成了全村的焦点。

当一大碗热气腾腾、汤色奶白的兔肉汤,和一盘用兔里脊肉配着木耳、荠菜根爆炒的菜肴端上桌时,沈顺和陈氏的眼睛都了。

他们己经记不清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一年前的春节,里正家分了一小块祭祀过的猪肉,那味道,至今还停留在想象里。

“吃吧。”沈青妍给每个人都夹了一大块肉,又盛了满满一碗汤。

沈小山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兔腿,也顾不上烫,张嘴就是一大口。那鲜嫩多汁的肉,炖得软烂脱骨,入口即化,满口的肉香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他幸福得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喊着:“好吃,太好吃了。”

沈青柔也小口小口地吃着,细细品味着那久违的滋味,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滴进了碗里。

沈顺和陈氏更是吃得百感交集。这顿肉,不仅仅是满足口腹之欲,更像是一剂强心针,让他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而带来这一切改变的,是他们的大女儿。

就在一家人吃得正香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沈顺家的在吗?”是王二婶的大嗓门。

陈氏连忙起身去开门,只见王二婶端着一个大陶碗,后面还跟着几个探头探脑的妇人。

“青妍她娘,我炖了点野菜糊糊,想着给你们送点来。”王二婶说着,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屋里瞟,鼻子也使劲地吸着。

陈氏有些局促,不知该不该请人进来。

沈青妍却落落大方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笑道:“二婶来了,快进来坐。我们家今天运气好,得了只兔子,正吃着呢。”

她这么一说,王二婶脸上立刻堆满了笑,顺势就跨进了院子。“哎呀,那敢情好。我就说嘛,青妍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你看,老天爷都疼你。”

她身后那几个妇人也跟着凑了进来,一看到桌上那盆肉汤和炒肉,眼睛都首了。

“天哪,真是肉啊。”

“这得有西五斤重吧?青妍丫头真有本事。”

沈青妍也不小气,转身回屋,拿了几个空碗出来,给王二婶和几个妇人每人都盛了一小碗兔肉汤。“婶子们别站着,尝尝我炖的汤,暖暖身子。”

这一下,几个妇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们本是闻着香味来看热闹的,没曾想主人家这么大方。

王二婶端着碗,喝了一口,那鲜美的滋味让她眼睛一亮,连声赞道:“好喝,真好喝。作者“夏日微澜”推荐阅读《逃荒女神医,开局救个小祖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比过年吃的猪肉汤还鲜。”

其他几个妇人也都小口小口地品着,脸上满是陶醉和羡慕。

“青妍丫头,你这手艺可真好。”一个妇人说,“还有你采的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叫啥来着?木耳?嚼着脆生生的,也好吃。”

“是啊,还有那荠菜根,炒肉这么香,我们以前都当草给除了,真是可惜了。”

沈青妍微笑着听着她们的夸赞,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她知道,光靠自己一家富足是行不通的。在这个封闭落后的村子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有让大家都看到好处,一起行动起来,才能形成一股力量,共同抵御即将到来的灾荒。

于是,她放下碗筷,认真地对众人说道:“二婶,各位婶子,其实后山里的好东西多着呢。不止有荠菜、木耳,还有很多能吃的菌子和野菜。只是我们以前不认识,都错过了。”

“真的吗?”一个妇人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沈青妍肯定地点头,“我明天还准备上山。如果婶子们信得过我,愿意跟我一起去,我保证,只要大家勤快点,不说顿顿吃肉,但肯定不会再饿肚子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有心动,但更多的是犹豫。后山在她们眼里,是危险的代名词。

王二婶却是个爽快人,她把碗里的汤一口喝干,用袖子一抹嘴,大声道:“我去。青妍丫头连狗剩的命都能救回来,我相信她。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反正待在家里也是饿死,还不如跟着青妍丫头去闯一闯。”

有了王二婶带头,另外几个妇人也动了心。

“那……那山里真的安全吗?”

“我们就在外围,不往深处走。”沈青妍解释道,“大家结伴而行,人多力量大,真遇到什么事也有个照应。而且,我会教大家辨认哪些能吃,哪些有毒,绝不会让大家吃亏。”

她的语气沉稳而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最终,几个妇人一咬牙,都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沈家门口就聚集了七八个妇人,个个背着背篓,拿着镰刀或者小锄头。王二婶更是把自家男人王二叔也拉了来,一个壮劳力,总能多份力气。

沈青妍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这支临时组建的“采集团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一路上,沈青妍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指着路边的各种植物,耐心地给众人讲解。

“这个叫马齿苋,叶子肥厚,有点酸味,焯水凉拌最好吃。”

“看到那片蕨菜了吗?要采嫩的,掐一下就断的那种,老的咬不动。”

“还有这个,叫婆婆丁,就是蒲公英,清热解毒,既是菜也是药。”

妇人们听得啧啧称奇,她们活了大半辈子,天天从这些“杂草”边上走,却从不知道这些东西还能吃。她们跟着沈青妍,一边听,一边学,一边动手采摘,背篓很快就变得沉甸甸起来。

王二叔更是力气大,专门负责挖一些深埋地下的块茎,比如山药和葛根。这些东西饱腹感强,是极好的主食替代品。

一上午的功夫,每个人的背篓都装得满满当当。回去的路上,大家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扫往日的愁苦和压抑。

这次集体行动的成功,让沈青妍在村里的声望,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不再仅仅是那个“救了狗剩的丫头”,更成了能带领大家找到食物的“能人”。

接下来的几天,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了采摘的队伍。沈青妍将队伍分成了几个小组,由王二婶等人带领,分别去不同的区域,避免了对山林资源的过度开采。

她自己,则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她知道,光靠采摘野菜山货,只能解一时之急。想要真正地发家致富,必须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她的目标,是那些珍贵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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