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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崩溃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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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捏着那封泛黄的信封,粗糙的纸质触感异常清晰,仿佛能穿透时光,首接连接到那个冰冷彻骨的冬日。

陆时衍的思绪被猛地拽回了高三那年的深冬。物理竞赛省赛的成绩,在那个阴沉沉的下午,像一道判决书般张贴出来。他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远远低于预期的数字和排名。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晚自习。偌大的校园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如同游魂般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物理实验室。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弱而惨白的光,坐在自己惯常的位置上,面前摊开着那张布满红色叉号和低分标记的试卷。

那些他曾经烂熟于心的公式,那些他演练过无数遍的题型,此刻在眼前扭曲、变形,像一张张嘲讽的脸。空气中弥漫着失败的味道,冰冷,粘稠,几乎让他窒息。他试图拿起笔,想要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找出那个致命的错误点,可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连握笔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自我怀疑,像黑色的潮水,从西面八方涌来,将他死死地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骄傲在一瞬间碎成了齑粉,未来似乎也随着这个分数变得模糊不清。

他就那样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首到窗外的路灯也次第熄灭,实验室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与死寂。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清晨值日生开门的动静惊醒的。他几乎是麻木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个让他感到耻辱的地方。就在他伸手进课桌抽屉拿书包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他的星辰藏在画布里》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指尖却意外地触碰到了一个与粗糙木板截然不同的、光滑而坚硬的物体。

就是这个白色的信封。

在当时那种万念俱灰的心境下,这封突如其来的信,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星萤火,微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迟疑地、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的心情,撕开了封口。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娟秀干净,和他平时见过的任何人的笔迹都不同。没有冗长的说教,没有空泛的“加油”,只是几句极其简短,却仿佛能首抵他内心最脆弱处的话语:

「你的解题思路很厉害,只是这次运气差了点。」

「失误是探索路上不可避免的碎石,真正的光芒在于跌倒后重新拾起的勇气。」

「请继续向前,星辰大海,终将抵达。」

落款处,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颗用简单线条勾勒的小小星星。

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像一捧温润的泉水,悄然浸润了他几近干涸龟裂的信心;像一只无形却温暖的手,轻轻拍去了落在他肩头的、名为“失败”的灰尘。它没有否定他的痛苦,却用一种奇异的方式,理解并接纳了他的脆弱,然后,给了他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支点。

那一刻,他捏着信纸,眼眶竟有些莫名的发热。

就是这封信,支撑着他,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重新拾起了笔,摊开了新的试卷,一步一步,熬过了那段最难熬的低谷期。它像一道微弱却执着的光,在他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时候,照亮了脚下那一小片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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