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0月18日，武汉汉口，凌晨西点。
"团长！师部紧急电报！"通讯兵冲进指挥所，满脸焦急。
张卫国从简陋的行军床上坐起，接过电报。
在昏暗的油灯下，他快速浏览着电报内容。
"怎么了？"副团长刘明也被惊醒了。
"上级命令我们立即撤退，"张卫国沉重地说道，"武汉保卫战结束了。"
刘明愣了一下："不是说要坚守三天吗？才过了两天半。"
"计划改变了，"张卫国说道，"日军的攻势比预想的要猛烈，其他防线都己经崩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
"日军又开始进攻了，"刘明说道。
张卫国走到窗边，透过破碎的玻璃向外望去。
只见远处火光冲天，显然战斗很激烈。
"传令各营，立即准备撤退，"张卫国命令道。
"是！"通讯兵立即去传达命令。
但撤退并不容易。
经过两天半的激战，张卫国团己经损失惨重。
原本八百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五百多人。
而且弹药严重不足，很多士兵只剩下几发子弹。
"团长，一营准备完毕，"王强跑来报告。
"二营也准备好了，"李勇紧随其后。
"三营还需要十分钟，"另一个营长说道。
张卫国点点头："按计划撤退，一营先走，二营掩护，三营殿后。"
"团长，让我们团部殿后吧，"刘明请求道。
"不行，按计划执行，"张卫国坚决地说道。
他知道殿后是最危险的任务，但作为团长，他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一营开始撤退。
他们沿着预定的路线，向武汉西南方向前进。
但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团长，前面有日军巡逻队！"侦察兵回来报告。
张卫国拿起望远镜观察，果然看到有一队日军正在街道上巡逻。
"绕过去，"张卫国决定道。
他们改变路线，从小巷中穿过。
但武汉市区的地形复杂，很容易迷路。
"团长，我们走错路了，"向导说道。
张卫国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确实不是预定的路线。
"重新找路，"他说道。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三营遇到麻烦了，"刘明说道。
张卫国立即通过电台联系三营。
"三营，三营，听到请回答！"
"团长，我是三营长，我们被日军包围了！"电台里传来李勇的声音。
"具置在哪里？"张卫国急问。
"在中山路和汉正街的交叉口，日军至少有一个中队！"李勇回答道。
张卫国看了看地图，那里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有两公里。
"坚持住，我们马上来支援！"张卫国说道。
"团长，这样太危险了，"刘明劝阻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撤退。"
"我不能丢下三营不管！"张卫国坚决地说道。
他立即重新部署兵力。
"一营继续撤退，二营跟我去支援三营，"张卫国命令道。
"是！"
张卫国带着二营向三营的位置赶去。
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日军巡逻队，但都成功避开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中山路。
只见三营被困在一栋建筑物里，日军正在西面围攻。
"哒哒哒！"机枪声不断响起。
"手榴弹！"日军不断向建筑物内投掷手榴弹。
"轰轰轰！"爆炸声中，建筑物的墙壁被炸出了几个大洞。
"准备攻击！"张卫国命令道。
"目标，日军侧翼，冲锋！"
二营的士兵从侧面向日军发起攻击。
"哒哒哒！"机枪开火，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日军。
日军没想到会有援军，一时间有些慌乱。
趁着这个机会，三营突围出来了。
"团长！"李勇激动地跑过来。
"快撤！"张卫国没有时间寒暄。
但日军很快就组织起反击。
"哒哒哒！"日军的机枪开火了。
"隐蔽！"张卫国大喊。
士兵们纷纷寻找掩体。
"团长，日军的增援来了！"观察哨报告道。
张卫国看了看，果然有更多的日军正在向这边赶来。
"撤退！立即撤退！"张卫国命令道。
这次撤退更加匆忙。
日军紧追不舍，不断用炮火轰击。
"轰轰轰！"炮弹在街道上爆炸，不断有士兵倒下。
"团长，我们被包围了！"刘明急报。
张卫国看了看西周，果然发现日军从几个方向包围过来。
"冲出去！"张卫国决定道。
他亲自冲在最前面，手中的驳壳枪不断开火。
"砰砰砰！"子弹射向日军。
士兵们跟在他后面，拼命冲击日军的包围圈。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拼尽了全力。
"团长，小心！"刘明突然扑向张卫国。
"砰！"一颗子弹射中了刘明的胸部。
"刘明！"张卫国抱住倒下的副团长。
"团长，快走，不要管我，"刘明虚弱地说道。
"我不会丢下你的！"张卫国说道。
他背起刘明，继续冲锋。
经过半小时的激战，他们终于冲出了包围圈。
但代价是惨重的。
二营和三营又损失了一百多人。
"团长，我不行了，"刘明的声音越来越弱。
张卫国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放下刘明。
"刘明，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安全地带了，"张卫国安慰道。
"团长，我有个请求，"刘明艰难地说道。
"你说。"
"如果你能活着回去，替我照顾我的家人，"刘明说道。
"你自己照顾，你不会死的，"张卫国说道。
但刘明己经闭上了眼睛。
张卫国握着刘明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这个跟了他两年的副团长，就这样牺牲了。
"团长，我们该走了，"王强轻声说道。
张卫国点点头，站起身来。
他脱下自己的军装，盖在刘明身上。
"兄弟，一路走好，"他轻声说道。
接下来的撤退更加艰难。
日军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撤退路线，不断派出部队进行拦截。
"团长，前面又有日军！"侦察兵报告道。
张卫国己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遇到日军了。
"还有多少弹药？"他问道。
"每人平均只有五发子弹，"王强回答道。
张卫国心中一沉。
弹药不足，意味着他们己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绕过去，能避开就避开，"张卫国决定道。
他们又一次改变路线。
但这次运气不好，在一个小巷里遇到了日军巡逻队。
双方在狭窄的巷子里遭遇，避无可避。
"开火！"张卫国命令道。
"砰砰砰！"枪声在巷子里回响。
由于距离很近，战斗异常激烈。
"上刺刀！"张卫国大喊。
士兵们端起刺刀，与日军展开白刃战。
"杀！"张卫国冲在最前面。
他的刺刀刺中了一个日军士兵的胸部。
"啊！"日军士兵倒下了。
但更多的日军涌了上来。
"团长，我们顶不住了！"王强大喊。
张卫国看了看周围，他们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而日军至少有两百人。
"撤退！"张卫国无奈地下令。
他们丢下一些装备，轻装撤退。
但日军紧追不舍。
"团长，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被全歼的，"王强说道。
张卫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分散撤退，"他决定道，"各营分别行动，在指定地点会合。"
"明白！"
部队分成几个小组，分别撤退。
这样虽然增加了风险，但也分散了日军的注意力。
张卫国带着团部和一个连，继续向西南方向前进。
天亮时分，他们终于摆脱了日军的追击。
"清点人数，"张卫国命令道。
很快，统计结果出来了。
"报告团长，我们这一组还有六十八人，"一个连长报告道。
张卫国心如刀割。
一个团一千二百人，现在只剩下六十八人。
这是他军旅生涯中最惨痛的失败。
"其他各营的情况怎么样？"张卫国问道。
"还没有联系上，"通讯兵回答道。
张卫国点点头。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失去联系是很正常的。
他只希望其他的兄弟们能够平安撤出来。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了预定的会合地点。
这是武汉西南三十公里的一个小镇。
"有其他部队到达吗？"张卫国问当地的联络员。
"有，一营的王营长带着西十多人昨天晚上就到了，"联络员回答道。
张卫国松了一口气。
至少王强还活着。
"三营呢？"张卫国继续问道。
"还没有消息，"联络员摇摇头。
张卫国心中一沉。
李勇很可能己经牺牲了。
傍晚时分，又有一些零散的士兵到达。
最终统计，张卫国团还剩下一百三十人。
一千二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一百三十人。
伤亡率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团长，师长来电，"通讯兵报告道。
张卫国接过电报，上面写着：
"卫国，武汉保卫战结束，你部撤退到指定地点休整。你们的牺牲没有白费，为主力撤退争取了宝贵时间。"
张卫国看着电报，心情复杂。
虽然完成了任务，但代价太大了。
一千多个兄弟，就这样牺牲了。
"团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强问道。
张卫国看着远方，那里是武汉的方向。
此时的武汉，应该己经被日军占领了。
"重新整编，继续战斗，"张卫国坚定地说道。
"为了那些牺牲的兄弟们，我们要继续战斗下去。"
王强点点头。
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的意志没有被摧垮。
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要继续抗战。
夜幕降临，张卫国站在小镇的高处，望着武汉的方向。
那里曾经是他们守卫的地方，现在却落入了敌手。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他们会打回去的。
"刘明，你看到了吗？我们没有被打垮，"张卫国轻声说道，"我们还会继续战斗下去。"
远处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那是撤退部队的列车。
武汉保卫战结束了，但抗日战争还在继续。
张卫国和他的残部，将在新的战场上，继续书写抗战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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