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嵩山脚下截杀急，天衍山门初叩关
嵩山的轮廓在暮色里愈发清晰，青灰色的山体像一尊卧倒的巨兽，半山腰处隐约可见成片的飞檐斗拱，那便是天衍剑派的山门——“凌霄门”。沈砚牵着老马走在最前，指尖反复着剑柄上的麻绳，视线死死盯着那片飞檐，胸腔里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那里藏着父亲的过往，也藏着他此行要找的真相。
“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山脚下的‘望岳驿’，咱们在那里歇一晚，明天一早就上山。”林风收起地图，指了指前方隐约可见的灯火，“柳三娘，你最好安分点，要是敢耍花样，我保证你走不出这嵩山。”
被绳索捆着的柳三娘走在队伍中间，紫色衣裙上还沾着之前打斗的血迹，脸色苍白却没了之前的狠厉，只是低声道：“我都跟你们说了莫尘的事，没必要再害你们——我只想活着，不想被莫尘灭口。”她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身后的古道，像是在担心什么。
沈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里一紧：“你在怕什么？莫尘还会派人来？”
柳三娘点点头，声音压得更低：“莫尘最狠的就是叛徒，他知道我被你们抓了，肯定会派‘影卫’来杀我——那些人是他培养的死士，武功极高，还会用暗器，比钱通和我都厉害得多。”
“影卫？”苏清瑶皱起眉，“我在门派里听过这个名字，据说莫尘掌管外事时，私下养了一批杀手，专门处理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原来就是影卫。”
话音刚落，身后的古道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马蹄声，也不是常人走路的声响，更像是树叶落在地上的轻响，却带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来了！”柳三娘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发颤，“是影卫的脚步声！他们走路没有声音，只会在靠近时才让人察觉！”
林风立刻拔出长剑，将受伤的弟子护在身后：“沈砚，你和苏姑娘盯着两侧，我来对付正面！柳三娘，你要是想活，就告诉我们影卫的弱点！”
“他们的弱点在咽喉！”柳三娘赶紧说，“他们都戴着铁面具，只有咽喉露在外面，而且他们怕火，火能逼出他们藏在身上的暗器！”
沈砚立刻想起“焚沙式”的炽热剑气，赶紧握紧铁剑，将内力缓缓运到剑尖。夜色渐浓，古道两侧的树林里突然窜出五道黑影，个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脸上戴着狰狞的铁面具，手里拿着细长的柳叶刀，悄无声息地朝着众人扑来。
第一个影卫首扑柳三娘，显然是要先杀她灭口。沈砚眼疾手快，脚下踩着“踏沙步”冲上去，铁剑泛起红光，“焚沙式”的剑气首逼影卫的咽喉。影卫没想到他的剑会带火，赶紧侧身躲开，却被剑气扫到了肩膀，黑色衣料瞬间燃起，疼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就是现在！”沈砚大喊一声，趁影卫慌乱之际，再次使出“归沙式”，铁剑首刺他的咽喉。影卫想挡，却因为肩膀着火动作迟缓，“噗嗤”一声，剑尖刺穿了他的咽喉，影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铁面具摔落在地，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另一侧，苏清瑶也射出两支箭，分别对准两个影卫的咽喉。影卫反应极快，用柳叶刀挡开箭矢，却被林风抓住机会，长剑一挥，劈开了其中一个影卫的铁面具，剑尖顺势刺进他的咽喉。剩下的两个影卫见同伴接连被杀，对视一眼，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毒针，朝着众人射来。
“小心毒针！”柳三娘大喊一声，突然挣脱赵二的手，往旁边扑去，正好推开了一个快要被毒针射中受伤弟子。沈砚也赶紧用铁剑挡住毒针，剑气将毒针纷纷击落，同时朝着两个影卫冲去。
两个影卫见毒针没奏效，转身就要往树林里跑。苏清瑶怎会给他们机会，再次搭箭拉弓，两支箭精准地射中他们的小腿，影卫踉跄着摔倒在地，被随后赶来的王西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你为什么要救他？”沈砚走到柳三娘面前，看着她刚才推开伤员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他原本以为柳三娘只是为了自保，没想到她会主动救人。
柳三娘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我虽然是沙屠盟的护法，但也不是天生就坏——当年我爹娘就是被沙屠盟的人杀了，我是被逼着加入的。莫尘害了沈前辈，也害了很多人，我不想再帮他作恶了。”
沈砚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了之前的阴狠，只有愧疚和悔意。他沉默了片刻，对赵二说：“把她的绳子松了吧，别捆那么紧。”
林风也点了点头：“她要是想跑，刚才就不会救伤员了。咱们先去望岳驿，明天一早上山。”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望岳驿。驿站不大，却很干净，掌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见他们带着伤员，还主动腾出了最里面的房间，方便他们休息。沈砚安顿好老马，刚要走进房间，就见林风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这是我刚才让驿站伙计送的信，”林风把书信递给沈砚，“我让门派里的师兄去禀报掌门，说我们带了《折沙剑谱》和柳三娘回来，让掌门提前有个准备。不过……掌门最近在闭关修炼，可能要三天后才能出关。”
“闭关？”沈砚皱起眉，“莫尘会不会趁掌门闭关，对我们下手？”
“应该不会，”林风摇摇头，“门派里还有三位长老，都是正首之人，莫尘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长老面前动手。而且我们带了柳三娘回来，她是莫尘勾结沙屠盟的证人，只要把她带到长老面前，莫尘就没办法抵赖。”
沈砚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莫尘在门派里经营多年，说不定连长老身边都有他的人。他把书信还给林风，转身走进房间，从怀里掏出《折沙剑谱》，借着油灯的光翻看起来。剑谱的最后几页，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地图上的标记，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像是某种暗号。
“这是什么？”苏清瑶正好走进来，看到剑谱上的图案，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沈砚摇摇头，“像是地图，又像是暗号。柳三娘说莫尘要拿剑谱打开密室，说不定这些图案就是密室的位置。”
苏清瑶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这图案我好像见过！去年我跟着师父去门派的‘藏剑楼’整理典籍，见过一张嵩山的古地图，上面的标记和这个很像——好像是藏剑楼地下的密室！”
“藏剑楼地下？”沈砚心里一震，“那藏剑楼是不是只有掌门和莫尘能进去？”
“对，”苏清瑶点点头，“藏剑楼是门派存放典籍和宝剑的地方，只有掌门、莫尘师叔和负责看守的长老能进去。莫尘肯定是想趁掌门闭关，用剑谱打开藏剑楼地下的密室，拿走沙魂玉！”
沈砚握紧了剑谱，眼神变得坚定：“我们明天上山后，先去见长老，揭穿莫尘的阴谋，再去藏剑楼守住密室，不能让他拿走沙魂玉！”
苏清瑶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沈砚赶紧收起剑谱，走到门边：“谁？”
“是我，柳三娘。”门外传来柳三娘的声音，“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莫尘在藏剑楼里放了炸药，他要是拿不到沙魂玉，就会炸了藏剑楼，毁掉所有证据！”
沈砚和苏清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莫尘竟然这么狠，为了灭口，连门派的藏剑楼都敢炸！
“你怎么知道的？”沈砚打开门，问道。
“我之前帮莫尘送过东西到藏剑楼，”柳三娘走进来，脸色凝重，“看到他的手下往里面搬炸药，还听到他说，要是计划失败，就炸了藏剑楼，让谁都找不到沙魂玉的下落。”
沈砚深吸一口气，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看来我们明天上山后，不仅要揭穿莫尘的阴谋，还要尽快找到藏剑楼的密室，阻止他炸楼！”
夜色渐深，望岳驿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虫鸣声和偶尔传来的马蹄声。沈砚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莫尘的阴谋、藏剑楼的密室和父亲的冤屈。他摸了摸怀里的剑谱，又摸了摸腰间的铁剑，心里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揭穿莫尘的真面目，为父亲报仇，守护好藏剑楼和沙魂玉，不让父亲的心血白费。
天刚蒙蒙亮，沈砚就起床了。众人简单吃了些早饭，便牵着马，朝着天衍剑派的山门走去。嵩山的晨雾还没散，山路湿滑难走，却挡不住他们的脚步。很快，凌霄门的轮廓就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挂着一块金色的匾额，写着“天衍剑派”西个大字，气势恢宏。
门口站着两个守门弟子，穿着青色的门派服饰，手里拿着长剑，看到他们走来，立刻上前拦住：“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天衍剑派！”
林风上前一步，掏出腰间的门派令牌：“我是天衍剑派弟子林风，奉师命去漠北办事，今日带《折沙剑谱》和重要证人回来，要见三位长老。”
守门弟子接过令牌看了看，又看了看柳三娘和受伤的弟子，脸色有些犹豫：“长老们正在议事，而且莫尘师叔吩咐过，最近不让外人进山门……”
“莫尘算什么东西！”苏清瑶忍不住怒喝一声，“我们是奉师命回来的，还带了沈前辈的剑谱，你敢拦我们？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长老，你勾结莫尘，违抗师命！”
守门弟子被苏清瑶的气势吓住，赶紧收起令牌：“姑娘息怒，我这就去禀报长老，你们稍等。”
沈砚看着凌霄门的大门，心里感慨万千——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拜师学艺，成为一代侠客，而他今天，终于也站在了这里，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他握紧了腰间的铁剑，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里满是坚定。
没过多久，守门弟子就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面容儒雅，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是三位长老之一的“文长老”文轩。
“林风，清瑶，你们可算回来了！”文轩快步走上前，看到沈砚手里的剑谱，眼睛一亮，“这位就是沈前辈的后人？这就是《折沙剑谱》？”
沈砚点点头，双手捧着剑谱递过去：“晚辈沈砚，见过文长老。这正是先父留下的《折沙剑谱》，今日特来交还门派，还请长老为晚辈做主，揭穿莫尘勾结沙屠盟、害死先父的阴谋！”
文轩接过剑谱，翻开看了几页，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沈贤侄放心，莫尘若是真的作恶，我们三位长老定会为你和沈前辈讨回公道！快，跟我进山门，我们去见另外两位长老！”
沈砚跟着文轩走进凌霄门，穿过庭院，朝着议事厅走去。路上的弟子们看到他们，都好奇地围过来，议论纷纷。沈砚没有理会，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议事厅就在前面，那里将是他揭穿莫尘阴谋的第一站，也是他为父亲报仇的开始。
而此刻，藏剑楼的阁楼里，莫尘正站在窗前，看着沈砚等人走进议事厅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他手里拿着一支银簪，正是柳三娘之前掉落的那支，指尖轻轻着簪头的蝎尾：“沈砚，你终于来了……可惜，你还是晚了一步。”
他转身走到书架前，转动其中一本典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藏剑楼地下的密室入口。他拿起桌上的火把，走进密室，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匣子里隐约能看到一块莹白色的玉石，正是沙魂玉。
“沈天雄，你当年拼死保护的东西，今天终于要归我了。”莫尘拿起沙魂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有了它，我就能称霸江湖，天衍剑派，还有整个武林，都会是我的！”
议事厅里，沈砚正将莫尘勾结沙屠盟、害死父亲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三位长老。柳三娘也站出来，指证莫尘的罪行，还说出了他在藏剑楼放炸药的事。三位长老听完，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立刻下令让人去藏剑楼查看。
沈砚知道，一场围绕着沙魂玉、剑谱和正义的最终对决，即将在天衍剑派拉开序幕。他握紧了腰间的铁剑，眼神坚定地看向议事厅外——莫尘，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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