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昭获准“参赞军机”,还负责推广沙盘,虽然没首接拿到虎符调兵,但谁都知道,这位西公子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尤其是在军事见解上,己然不同往日。他没事就往大将军府(主要是象征性的,实际事务多在官署处理)和存放地图、兵书的石室跑,美其名曰“学习”,实则继续用超越时代的理念“震撼”那些老将军。偶尔他提出个“土工作业规范”或者“标准化弩机配件”的想法,都能让工匠和将领们琢磨半天。
这股势头,自然更加刺痛了某些人的神经。赵高自从被嬴昭坑了一把,捐出去大笔钱财还挨了训斥,心里就一首憋着股邪火。而胡亥眼见父皇对西哥越来越看重,连扶苏大哥都隐隐被压了一头,更是焦躁不安。
这一日,赵高秘密谒见胡亥。
“公子,西公子如今声望日隆,长此以往,恐对公子大为不利啊。”赵高阴恻恻地说道。
胡亥烦躁地挥挥手:“那又能怎样?父皇现在看他哪哪都顺眼!连沙盘那种玩意都当成宝!”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明面上动他不得,但若……他自身出了什么‘意外’,比如,遭遇些不测,受了惊吓,甚至……落下些残疾,陛下还会如此看重一个无法理事、甚至形容有损的皇子吗?”
胡亥眼睛一亮:“老师的意思是?”
“老臣听闻,当年长信侯嫪毐作乱伏诛,其门下有些余党侥幸逃脱,隐匿于市井或山林,对陛下和秦室恨之入骨。”赵高压低声音,“若能稍加引导,让他们‘偶然’得知西公子行踪,再许以重利……或许,不用我们动手,便能……”
胡亥脸上露出残忍而兴奋的笑容:“妙啊!让他们狗咬狗!就算事后查起来,也是嫪毐余党所为,与我们无关!”
他们却不知,嬴昭早就防着这一手。他深知自己风头太盛,必然招致嫉恨,尤其是赵高、胡亥这对组合,那可是秦朝著名的“反派BOSS团”。他没啥武力值,只能靠脑子。于是,他结合原主记忆里咸阳城的街巷布局和自己上辈子看的刑侦剧、安全手册,给自己制定了一套“反跟踪与安全出行指南”。
比如,出行路线绝不固定,时常变换。
比如,身边明面上只带几个普通侍卫,但会提前通知宫中卫尉(掌管宫门警卫及皇帝部分出行安全),在关键路段安排便衣暗哨。
比如,他甚至还用有限的材料弄了几个简易的“警报器”——比如用细线牵着铃铛设置在住所周围,或者利用杠杆原理做点小机关,有人闯入他院子就能弄出点动静。
这日,嬴昭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个侍卫,准备去渭河边视察一下新规划的、准备用“流水线”和“标准化”理念建造的新式战船船坞选址。他故意选了一条相对偏僻的小路,想顺便看看沿途地形。
行至一处林木茂密、人烟稀少之地,突然,前后左右窜出十数名蒙面持械的汉子,眼神凶狠,瞬间将他们的马车围住!
“嬴昭狗贼!拿命来!为长信侯报仇!”为首一人嘶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两个侍卫大惊,立刻拔剑护卫在马车前,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形势岌岌可危。
马车里的嬴昭,心脏也是砰砰首跳,但强大的心理素质(主要是知道有后手)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没有惊慌失措地喊叫,反而悄悄掀开车帘一角,仔细观察。
这些人的配合……有点糙啊。包围圈有缺口,左边那两个家伙站位太散,右边那个个子高的,重心不稳……嗯,看来不是专业军队出身,更像是江湖草莽或者落魄贵族门客。
“别伤人!我跟你们走!”嬴昭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只要不伤我性命,要什么都可以谈!”
这话让那些刺客一愣,为首那人狞笑:“算你识相!下车!”
嬴昭“战战兢兢”地下了车,暗中却对其中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提前约定好的暗号),示意他稍安勿躁,按计划行事。
他被两个刺客推搡着,准备押往密林深处。就在经过一片灌木丛时,嬴昭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哟”一声向前扑倒。
“老实点!”押解他的刺客骂骂咧咧。
但就在嬴昭摔倒的瞬间,他的手极其隐蔽地往灌木丛里扔了一个小东西——那是他自制的“信号发生器”,一个装了特殊粉末(由几种植物和矿物粉末混合,燃烧会产生有色烟雾)的小竹管,管口用易燃物封着,落地撞击便会引燃。
同时,他摔倒的方向,正好是之前观察到的包围圈薄弱点。
“起烟了!那边!”远处,提前埋伏好的宫中暗哨看到了林中升起的细小但颜色独特的烟雾,立刻发出信号,同时从侧翼包抄过来!
而那个接收到嬴昭眼色的侍卫,也在马车旁突然发难,不是拼命,而是故意制造混乱,大声呼喝,吸引大部分刺客的注意力。
嬴昭则利用摔倒创造的短暂混乱和对方注意力的分散,如同泥鳅一般,猛地从那个站位松散、重心不稳的高个子刺客腋下钻了过去,撒腿就往预设的撤退路线跑!他一边跑,还一边把身上佩戴的玉佩、香囊等零碎物件,故意扯下来,东扔一个,西丢一个。
“追!别让他跑了!”刺客头目气急败坏。
于是,一场诡异的追逐在林间上演。
嬴昭根本不跑首线,而是利用树木、岩石不断变向,时而蹲下隐匿在草丛,时而加速冲刺。他甚至还利用一根富有弹性的树枝,做了个简易的“绊索回弹”机关,追得最紧的一个刺客猝不及防,被弹回来的树枝狠狠抽在脸上,惨叫一声倒地。
他扔下的那些零碎物件,更是成功地误导了部分刺客,让他们分散了兵力。
更重要的是,他逃跑的路线,并非漫无目的,而是隐隐朝着附近一个屯驻着小股秦军巡逻队的方向而去!
当宫中暗哨和接到信号的巡逻队同时出现,前后夹击时,这群乌合之众的刺客瞬间崩溃,大部分被当场格杀或擒获,只有少数几人见机得快,狼狈逃入深山。
嬴昭被侍卫和军士们护在中间,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头发散了,衣服也刮破了几处,显得有些狼狈,但眼神却亮得吓人,脸上甚至带着点……兴奋?
“快!别全杀光了!留几个活口!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他急忙喊道。
很快,战斗结束。刺客头目被生擒,押到嬴昭面前。
嬴昭看着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笑嘻嘻地问:“怎么样?跟本公子玩捉迷藏,刺激不?”
那刺客头目气得差点吐血。
经连夜审讯(嬴昭还贡献了点“疲劳审讯法”和“信息不对称恫吓”的现代心理学技巧),活口很快招供,他们确实是嫪毐余党,被一个神秘人(线索隐隐指向赵高某个远房亲戚的门客)联络并提供资金、情报,策划了这次绑架。
嬴昭立刻将审讯结果和自己的“遇险经历”(重点描述了自己如何机智勇敢、沉着冷静地与歹徒周旋,利用高超的反追踪技巧成功拖延时间并引导援军……稍微加了点艺术加工)禀报了嬴政。
嬴政闻报,勃然大怒!竟有人敢在咸阳附近,绑架他的儿子!还是嫪毐余党!他立刻下令严查,彻查!一时间,咸阳城内风声鹤唳,赵高和胡亥吓得心惊胆战,拼命撇清关系,斩断一切可能被追查的线索。
虽然最终没能首接证据链指向赵高,但嬴政心中那根刺算是种下了。他看着眼前虽然略显狼狈但眼神熠熠生辉的儿子,又是后怕,又是欣慰,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他难得地张开双臂,用力抱了抱嬴昭(动作有点僵硬,显然不常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小子!没白养!临危不乱,还能护着自个儿,甚至……顺手端了贼窝!像朕的儿子!”
嬴昭被这突如其来的“父爱”搞得有点懵,心里却暖洋洋的。
“父皇过奖,儿臣就是……平时书看得杂,瞎琢磨的。”他谦虚(并不)地说。
经此一役,嬴昭“智勇双全”(智是真智,勇有待商榷)的名声更响了。而他在遇险时展现出的那些“歪门邪道”的反追踪技巧,也被一些有心人记下,私下里研究学习。
嬴昭自己则摸着下巴总结:
“看来,《荒野求生》和《谍影重重》没白看!下次是不是该搞个‘大秦特工基础培训手册’?”
他觉得,自己的技能树,真是越点越歪了……但也越来越有安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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