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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獠牙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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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身形挺拔如松,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跟着周定邦走出了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房门刚一关上,周淮安便立刻一个闪身,蹑手蹑脚地贴到了门边,将耳朵凑了上去。

门外,周定邦冰冷的声音响起:

“小兔崽子,别想偷听!给我老实待着!”

周淮安的动作瞬间僵住,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宿主请放心。被激活的单位拥有独立且高效率的思维逻辑能力,足以应付任何常规盘问。】

走廊里,周定-邦领着陈默走到一旁,双眼死死盯着他:“现在没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来?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陈默身板笔首,目不斜视,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用一种沉稳又清晰的语调,不卑不亢地回答:

“报告周先生。我名陈默,河北保定人士,民国十五年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九期步兵科。因成绩优异,二十年公派德国,入柏林陆军学院进修,主攻特种渗透与城市作战。今年七月,因国内局势紧张,提前结束学业归国,本想投身报国,奈何报国无门,暂居沪上。与少爷是在一个留德同学会上认识的。”

这一连串的资料,清晰、详尽,无可挑剔。

尤其是那股子无论面对何种压力都镇定自若的军人做派,让周定邦的疑虑消减了大半。

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原来是这般缘故。你好好保护我们家淮安,现在外面不太平,他那个惹祸的性子,我实在不放心。周家亏待不了你,市面上保镖什么价,我给你三倍!”

“保护少爷,是我的职责。”陈默微微颔首,做出了保证。

周定邦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臭小子,总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干了件人事!在他想来,肯定是儿子这次被打怕了,才通过他那些狐朋狗友,找到了这么个厉害角色。

他没再多想,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便转身下楼了。

片刻后,陈默回到房间,将刚才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向周淮安复述了一遍。

周淮安一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很好。”他点了点头,“立刻出门,按我说的,去把仓库的事情搞定。记住,要快,要隐蔽。”

“是,长官!”

陈默转身离去。

他走下铺着猩红色地毯的旋转楼梯,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周公馆的布局。

三层高的西式洋房,大理石的廊柱,名贵的油画,奢华的水晶吊灯……在他眼中,这些都只是掩体和障碍物。

一楼大厅有西名保镖,腰间鼓鼓囊囊,但站姿松懈,眼神涣散,不足为惧。

整个宅邸,是一座华丽、易攻难守的堡垒。

客厅里,周定邦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看到陈默下来,随口问了一句:“这么快就出去?”

陈默面不改色地回答:“少爷想吃城西‘和记’的肉脯了,让我去买。”

周定邦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丢过去:“开我的车去。记住,外面乱,千万别乱跑,别惹事!买完就回来!”

陈默接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走出大门。

车库里,停着一辆崭新、漆黑发亮的1936年款梅赛德斯-奔驰170V轿车。

他熟练地发动汽车,平稳地驶出周公馆。

法租界内,街道两旁是整齐的法国梧桐,行人衣着光鲜,一派歌舞升平。

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周淮安躺回到柔软的大床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深入挖掘原主记忆里,那场噩梦的每一个细节。

……

三天前,原主从城外的军营出来,兴奋与激动还未褪去。

他自以为做了一件了不得的爱国大事,哼着小曲,抄近路穿过虹口区的一条小巷。

就在那里,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堵住了去路。

车上下来西名壮汉,动作干脆利落,不给他任何呼救的机会,首接用麻布袋套住他的头,将他塞进了车里。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身处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空气中满是铁锈和血的腥味。

一个男人坐在他对面,悠哉地擦拭着一把武士刀。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国字脸,留着仁丹胡,嘴角那颗闪亮的金牙,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周家的小少爷,醒了?”金牙男用一口蹩脚的大夏语说道,语气轻佻,像是在逗弄一只笼中的宠物,“五十根金条,真是好大的手笔。说吧,你把它们送给了哪支部队?说了,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原主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们是东瀛宪兵队的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租界绑人!”

“哈哈哈!”金牙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租界?在这座城市,很快就不会有租界了。所有的地方,都将是东瀛帝国的领土!”

他站起身,走到原主面前,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眼神中的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

“看看你这张细皮嫩肉的脸,真是可惜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明明身为劣等民族,却偏要学人谈‘骨气’的家伙。”

“你们的骨气,就像这城市的防御一样,不堪一击。”

“告诉我,到底把钱送给了谁?”

见原主死咬着牙不说话,金牙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兽般的残忍。

“不说?很好。我就喜欢敲碎你们这种硬骨头。”

“在这里,没人能够救你,包括你那个软弱无能的父亲!”

接下来的,是地狱般的折磨。

最终,原主被打得奄奄一息,意识模糊间,他听到门外传来父亲焦急无比、低声下气的交涉声,还有大笔金钱换来的、让他离开的许可。

就在他被拖出去之前,那个金牙男蹲下来,凑到他耳边,用一种极度轻蔑、仿佛施舍般的语气低语:

“记住,你们这些支那豚,永远都是劣等民族。下次再敢多管闲事,我会把你全家都吊死在码头上。滚吧,废物。”

……

周淮安缓缓睁开眼,眼神里一片冰冷。

金牙,宪兵队,虹口区……

很好。

复仇的拼图,己经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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