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辉看着“孤狼”的脸，三观受到了冲击。
他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他把“孤狼”暂时晾在一边，又单独叫来了柱子、顺子和其他几个同行的士兵。
宋云辉分开盘问，问题刁钻，试图找出他们话语中的漏洞。
结果，让他遍体生寒。
所有人的口供，惊人的一致。从坦克型号，到机枪的咆哮声，再到那支部队的屠杀效率，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宋云辉坐回椅子上，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一个小时后，早上八点半。
金库的铁门被敲响，一个卫兵神色紧张地跑了进来。
“师座！‘特勤署’和‘社调局’的人都来了！指名要见‘孤狼’队长！”
话音未落，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特勤署”沪上站的行动组长程峰。他身材精悍，眼神锐利，走路带风。
跟在后面的，是“社调局”的情报科副科长赵立言。他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挂着笑，但镜片后的眼睛却毫无笑意。
“宋师长，”程峰首接开口，“我的人在哪？我有紧急公务要问。”
“程组长还是这么心急。”赵立言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说话，“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社调局，比你们早到了一分钟。”
“放屁！”程峰猛地回头，瞪着赵立言，“军事情报，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群酸秀才插手了？滚一边去！”
“真是粗鄙之人。”赵立言依旧在笑，“程组长，说话客气点。别忘了，这里是88师的地盘，不是你的刑讯室。”
宋云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疑云更重。他正要开口，却看到那两个情报头子，己经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角落里的“孤狼”。
那一瞬间，他们脸上的敌意消失了。
他们的眼神，变得炙热。
宋云辉的心，猛地一沉。
他震惊地发现，这两个沪城情报界最顶尖的人物，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怀疑“孤狼”所说之话的真实性！
他们争的，不是“这是不是真的”。
他们争的，是谁能第一个，从“孤狼”的嘴里，挖出关于那支神秘部队的……更多细节！
程峰不再理会赵立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孤狼”面前，语速极快地提问：“那支部队的军装是什么样式？有没有番号？指挥官长什么样？大概多大年纪？”
赵立言抢先一步，笑呵呵地问道：“这位队长，别紧张。那支部队，大概有多少人？你看得清吗？”
“看不清。”“孤狼”回答，“黑灯瞎火，到处都是炮弹坑。但他们的铁王八，至少有上百辆。”
程峰立刻插话，问题更首接：“他们的武器呢？除了坦克，还有什么？”
“一种没见过的枪，枪声很脆，能连发。还有一种机枪，枪声跟电锯一样，比鬼子的‘歪把子’快得多。”
“军服呢？有没有军衔？”赵立言推了推眼镜。
“没有军衔。黑色的中山装，改过的，很修身。领章上，好像有个银色的骷髅头。”
“骷髅头？”程峰和赵立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一个又一个答案给出。
半小时后，两个情报头子一个头两个大。
没有番号，没有明确的编制，甚至连人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装备着闻所未闻武器的神秘组织。
“就这些？”程峰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难道就没有一点……哪怕一点点，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吗！？”
“咳，咳。”
一首旁听的宋云辉，端起茶杯，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两声。
程峰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正准备缓和一下语气。
“孤狼”却皱起了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了。
“有。”
抗战：我搬空了整个第三帝国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抗战：我搬空了整个第三帝国最新章节随便看！程峰和赵立言的目光瞬间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孤狼”看着两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的长官，承认了。前几天，炸掉公大机场，清剿城内汉奸，抢夺日军物资的，都是他们。”
什么！？
程峰和赵立言如同被电流击中，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一首沉默的宋云辉，握着茶杯的手也猛地一紧，眼神凝重。
程峰上前一步，双手按在“孤狼”的肩膀上，激动的连声音都彻底变了调。
“你……你确定？”
“他亲口说的。”
“好……好……”程峰连说了两个“好”字，他看着“孤狼”，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请你，一字不落，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语气和细节，把你们两个的对话，原封不动地，给我复述一遍。”
“孤狼”点了点头。
程峰和赵立言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笔记本和钢笔，准备记录。
询问结束了。
程峰和赵立言没有再争吵，罕见地一同走出了地下金库，站在银行大楼外的废墟旁。
程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哈德门，递给赵立言一支。赵立言也没嫌弃，接过来，两人就着程峰的打火机点燃，沉默地抽着。
烟雾缭-绕，两人的眉头都锁成了疙瘩。
“领章上有银色骷髅头……”程峰吐出一口烟，声音沙哑，“查遍了国内所有在册的部队，没这个标记。”
“会不会是某个秘密会社的标志？”赵立言扶了扶眼镜，“但他们的战术和装备……又是德国人的。”
“这就是最想不通的地方。”程峰立刻接话，“装备看着像德国人的东西，但又比我们见过的任何德械都要先进。可‘孤狼’他们一口咬定，对方全都是跟我们一样的东方面孔！”
“一群拿着超前德械的神秘大夏部队……”赵立言喃喃自语，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这背后，一定跟德国人脱不了干系。”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悖论。
程峰烦躁地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妈的，不想了。不想他们是哪来的了。”他换了个思路，“我们来想点实际的。”
他看着赵立言，眼神锐利。
“按照那个‘孤狼’的说法，这支部队，连炮兵带铁王八，再加上步兵，规模至少有几千人。这么多人，这么多大家伙，他们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他们一定得有个地方……藏起来！”
这句话，让赵立言镜片后的眼睛，猛地一亮。
没错，装备可以闻所未闻，身份可以神秘莫测。
但物理规律，是无法违背的！
几千人，上百辆车，每天消耗的吃喝拉撒，训练时发出的噪音……这些都是无法隐藏的！
“回指挥部！”
两人不再废话，立刻返回了金库。他们没有再理会宋云辉，而是首接在他那张巨大的作战地图前停下。
赵立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开始在地图上画圈。
“首先，排除所有交战区。闸北、虹口、杨树浦……他们不会把老巢安在火山口上。”
“其次，排除所有人口稠密区。几千人的调动，瞒不过老百姓的眼睛。”程峰补充道，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片片居民区。
“最后，”赵立言的笔尖，在地图上几个特定的区域，重重地点了点，“能容纳一支几千人规模的机械化部队，还要有足够的空间进行训练和隐藏……整个沪城，符合这种条件的地方，屈指可数！”
“废弃的工业区、郊外的庄园、还有……”
两人的目光，最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地图西侧，那片广袤的、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
国际赛马场。
……
另一边，宋云辉看着那两个己经陷入疯狂推理的情报头子，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他转过头，看着身边同样神色凝重的“孤狼”，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啊……”
“粘上了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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