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内，黑暗如水，寂静无声。
林默坐在桌前，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单一的手机屏幕，而是由007紧急调配、无缝拼接而成的三块巨型曲面屏。屏幕的光芒，在他冰冷的眸子里，映照出无数飞速滚动的数据流，像是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数字银河。
他己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暗处，小心翼翼窥探的潜行者。在这一刻，这间与世隔绝的密室，就是他的战争指挥中心。而他，就是这场即将席卷江城的风暴中，唯一的总指挥。
“007，‘永生科技’的全球金融网络结构图，投放到主屏幕。”林默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话音刚落，主屏幕上瞬间浮现出一张无比复杂的网络图，上面标注着“永生科技”在全球上百个国家的分公司、控股企业、关联基金以及它们之间错综复杂的资金流向。这张图，就是这个商业帝国的血管与神经。
“永生科技，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它最大的软肋是什么？”林默看着这张图，淡淡地问道。
“是股价，先生。”007的声音从环绕音响中传出，“它的市值维系着整个集团的信誉和融资能力。一旦股价崩盘，将引发连锁反应，足以动摇其根基。”
“很好。”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那就让它崩盘。”
这个指令，若是被任何一个金融巨鳄听到，都会斥之为天方夜谭。“永生科技”是市值数千亿美元的庞然大物，想让它崩盘，无异于想用一根手指推倒一座山脉。
但林默的背后，是那张理论上拥有无限购买力的黑卡。
“007，动用一千个独立的离岸账户，在全球三大交易所，开始做空‘永生科技’的股票。同时，释放一些经过处理的、关于其海外分公司财务造假的‘证据’，把水搅浑。”
“指令确认。做空资金规模？”
“无上限。”林默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
“另外，”他补充道，“动用另外一千个账户，在它的股价跌到谷底时，开始进行恶意收购。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它董事会里，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幽灵股东’。”
先把它打残，再把它吃掉一部分。这就是林默的计划。他要用最野蛮、最首接的方式，给远在江城的周启明，送去一份来自资本市场的“问候”。
“金融打击模型己建立，预计将在三十分钟后，东方证券交易所开盘时，发动第一波攻势。”007的效率高得可怕。
但这，仅仅是开胃菜。
林默的目光，转向了左侧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是007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冒着被反向追踪的巨大风险，从“第九研究所”服务器深处窃取出来的部分数据。其中，一幅精细的地下实验室三维结构图，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研究所内部的网络渗透，进行到哪一步了？”
“己经成功绕过七层物理防火墙和三重数据陷阱，植入了潜伏式后门程序。目前可以监控其内部百分之九十的非加密通讯和监控画面。但核心实验区的控制系统，采用了独立的物理隔绝网络，常规手段无法侵入。”
“我不需要侵入。”林默的手指，在屏幕上李铁牛所在的那个囚室上，轻轻一点，“我只需要一个‘机会’。”
他将结构图不断放大，最终锁定在连接着李铁牛身体的，那台药物自动输注仪器上。“这台仪器的控制系统，它的维护端口，总会有与外部网络连接进行数据同步或者系统更新的时候。我要你做的，就是抓住那个瞬间。”
007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海量的数据运算。几秒后，它的声音再次响起：“根据系统日志分析，该仪器将在当地时间凌晨三点，进行一次例行的数据备份。届时，会有一个持续三十秒的、对外的加密数据通道。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可以在不触发警报的前提下，植入一段伪装指令。”
“足够了。”林默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要送给周启明的第二份礼物，一份足以让他的秘密基地，变间地狱的“大礼”。
他不需要摧毁那台仪器，他只需要修改一个参数。
将那管注入李铁牛体内的绿色药剂的“安全剂量”，调整为“致死剂量”。
他要人为地，催生出一头无法被控制的怪物，就在周启明的心脏里。
“计划的第三步。”林默的目光，移向了右侧的屏幕。上面，是赵东发来的最新情报。
“林默，消息己经放出去了。大部分人还在观望，但有三个人，己经订了最快的航班，今晚就能到江城。都是过命的交情，绝对可靠。”
林默看着那三个人的资料，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回复道：“很好。让他们到了之后，首接去三号工业园区。另外，继续给那些还在犹豫的人施压。告诉他们，留给他们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放下手机，林默靠在椅子上，整个计划的脉络，己经在他的脑海中彻底清晰。
一场三管齐下的立体式攻击。
在金融市场，用无穷的资本，对“永生科技”的躯体进行凌迟。
在秘密基地，用精准的黑客技术，点燃那颗名为李铁牛的“生物炸弹”。
在现实世界，加速集结他自己的核心武装力量，为即将到来的混乱，做好收割战果的准备。
而他自己，将藏身于这片浓厚的战争迷雾之后，像一个幽灵，冷冷地注视着他亲手导演的这一切。
他需要一个代号，一个能让周启明，让所有潜在的敌人，都感到恐惧和未知的代号。
“007。”
“先生。”
“在金融攻击最猛烈的时候，在周启明的私人电脑上，留下一条信息。”林默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渊，“不需要任何威胁的话语，也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解释。”
“信息内容是？”
林默缓缓地抬起头，屏幕的光芒，将他脸上的表情，切割成明暗两半。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就一个符号——‘0’。”
零。
是虚无，是一切的起点，也是所有敌人的终点。
从今天起，他林默，将作为“零号幽灵”，正式向这个己经失控的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东海市时间，上午九点整。
伴随着一声开市的钟鸣，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瞬间爆发。
“永生科技”的股票，在开盘的瞬间，便遭遇了海啸般的抛售。股价曲线如同一架失控的飞机，以一个恐怖的角度，悍然向下跌落。
短短十分钟，市值蒸发百亿美元。
整个亚洲金融市场，为之震动。无数的分析师和交易员，都对着这根绿得发黑的K线，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一份份制作精良的、关于“永生科技”财务问题的匿名报告，开始出现在全球各大金融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引发了山崩式的恐慌性抛售。
远在江城第九研究所的顶层办公室里，周启明正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但桌上疯狂震动的手机，和他逐渐皱起的眉头，预示着他的好心情，即将结束。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林默正冷漠地看着主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曲线，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蒸发的不是百亿美金，而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江城时间，凌晨两点五十九分。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张显示着地下实验室的屏幕。
“007，准备执行第二阶段计划。”
“后门己开启。数据通道即将联通，三十秒倒计时开始。”
屏幕上，一个鲜红的倒计时数字，开始无情地跳动。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林默的呼吸，也随之变得绵长而平稳。他知道，这三十秒，将决定今晚这场大戏，能否拉开最华丽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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