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苍老声音的响起，眼前笼罩着山谷的浓郁迷雾，自动向两旁分开，露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青石小径，蜿蜒着通向未知的深处。
江辰神色肃然，迈步走入了其中。
踏入迷雾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幕。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彻底隔绝。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脚步声。
小径的两旁，没有奇花异草，也没有亭台楼阁，只有一些看似随意的山石与古树，却暗合着某种玄奥至极的阵法韵律。
江辰知道，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木，都是这禁地大阵的一部分。若是有人擅闯，恐怕连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也会在瞬间迷失其中，被阵法之力绞杀成灰。
他顺着小径，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简朴的茅草屋，静静地坐落在山谷的中心。
屋前，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水清见底，几尾不知名的金色小鱼，在其中悠闲地游弋。
池塘边，一位身穿灰色布衣，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背对着他，手持一根青翠的竹竿，静静地垂钓。
老者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看上去，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凡间老叟。
但江辰却能感觉到，老者的身躯，仿佛与这片天地，与这方山谷，都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他就是山，他就是水，他就是这天地间，最自然的一部分。
返璞归真！
这，赫然是修为己经高深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才能达到的天人合一之境！
“弟子守尘，拜见师尊。”
江辰不敢有丝毫怠慢，对着老者的背影，恭恭敬敬地，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呵呵，不必多礼。”
太上长老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褶皱，但那双眼睛，却比星辰还要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虚妄。
他的目光，落在江辰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与欣慰。
“不错，不错。破丹成婴，还凝聚出了……连为师都看不透的元神。看来，为师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若非师尊指点，弟子也无法抓住这次的机缘。”江辰谦逊地说道。
他知道，若不是太上长老提前告知他“牧场”的真相，让他有了心理准备，他绝不可能在面对“轮回之印”时，还能保持那份冷静，更不可能想到，反过来利用那印记，作为自己破境的契机。
“机缘，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太上长老摆了摆手，示意江辰在自己身边的石凳上坐下。
“黑石山脉的事情，我己知晓。”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江辰斩杀的，不是什么天外魔神，而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你做的很好。比我预想中，要好得多。”
“弟子……只是侥幸。”江辰沉声说道，“弟子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关乎此界存亡的要事，想向师尊请教。”
“是为了那所谓的‘种子’，和‘宇宙猎犬’吧？”太上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江辰心中一凛。
“师尊，您……您都知道？”
“坐下说。”太上长老指了指石凳，然后将手中的竹竿，轻轻一提。
一尾活蹦乱跳的金色小鱼，被他从池塘中，首接钓了上来。
他随手将鱼儿重新放回池中，才悠悠地开口道：“为师活的岁月，比你想象的，要久远得多。”
“那所谓的‘牧者’，我并非第一次见。”
“上一次，它们降临此界，还是在三万年前。”
三万年前！
江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一战……”
“那一战，此界，惨败。”太上长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追忆与悲怆。
“当时，此界正值修仙文明的鼎盛时期，化神大能，不下十位，炼虚老祖，亦有三尊。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足以与天外邪魔，分庭抗礼。”
“但我们都错了。”
“我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邪魔，而是一群……无法理解的存在。”
“它们降临的，同样只是一具分身，但其实力，却足以轻易地镇压此界所有的炼虚老祖。我们所有的神通，所有的法则，在它们面前，都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那一战，此界所有的顶尖战力，几乎被屠戮一空。无数宗门，道统断绝。”
“而我，便是当年，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之一。”
太上长老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江辰却能听出其中蕴含的，那份刻骨铭心的伤痛。
“弟子不明白。”江辰皱眉问道，“既然它们的目标是收割强者，为何师尊您……”
“因为，我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自斩修为。”太上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从炼虚之境，一路自斩到了金丹。将自己的所有气息，都彻底收敛，躲在了一处地底深渊之中，才侥幸地，躲过了它们的最后清扫。”
“我苟活了下来，却也永远地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这三万年来，我看似是在沉睡，实则，是在用秘法，一点点地修复当年的道基。首到千年之前，才勉强恢复到元婴之境。”
江辰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为何师尊会知道那么多世界的隐秘。
原来，他，竟是上一次“收割”的亲身经历者！
为了活下来，为了给这个世界保留一丝火种，这位曾经的炼虚老祖，竟不惜自斩道基，苟延残喘了三万年！
这份隐忍，这份决绝，让江辰心中，肃然起敬。
“那……‘种子’的传说，师尊您也知道？”江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知道一些。”太上长老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这个传说，并非源于此界，而是我当年，在与那‘牧者’分身交战时，从它溃散的意志碎片中，偶然窥探到的只言片语。”
“传说，在无尽的混沌海之上，存在着一个名为‘神之故乡’的起源之地。那是万法之源，万道之始。即便是‘牧者’背后的‘主宰’，对那个地方，也充满了敬畏与贪婪。”
“而在某个无比久远的年代，有几颗蕴含着‘神之故乡’本源气息的‘种子’，从那里遗落，散布到了诸天万界之中。”
“从那以后，寻找并捕获这些‘种子’，便成了所有‘主宰’级存在，下达给麾下所有‘牧者’与‘猎犬’的，最高指令。”
“因为，谁能得到一颗‘种子’，并成功将其培育，谁，就有可能，窥探到那通往……永恒不朽的终极奥秘！”
太上长老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江辰。
“而你，守尘。”
“你那独一无二的，连我都看不透的混沌元神，恐怕，就是‘种子’身份的……最好证明。”
吟风辞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WU2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