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山林里，落叶铺满了地面。涅槃游击队的临时营地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松林中，炊烟在树梢间缭绕，很快就被山风吹散。
陆子铭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下面忙碌的战士们。经过与中村大队的一战，队伍减员严重，现在能战斗的只有一百二十三人，加上三十多名伤员。但幸存者的眼神却比以前更加坚定，动作也更加熟练。
“少爷，统计完了。”福伯拿着一个笔记本走过来，“我们现在有步枪九十七支，轻机枪西挺，重机枪一挺，迫击炮两门，弹药还算充足，但药品短缺。”
陆子铭点点头：“伤员情况怎么样？”
“重伤的五个，需要西药。轻伤的二十七个，用草药还能应付。”福伯叹了口气，“王铁柱伤到了胳膊，但坚持要参加训练。”
“让他好好养伤。”陆子铭说，“告诉李二牛，看好那些伤员，别让他们乱动。”
傍晚，陆子铭召集所有干部开会。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脸上都带着疲惫。
“今天我们讨论一下队伍的整编问题。”陆子铭开门见山，“我们现在还叫游击队，但实际上己经是一支正规的武装力量。我建议，正式成立涅槃军。”
张奎眼睛一亮：“早该这样了！咱们现在有两百多人，不能再叫游击队了。”
“我同意。”陈小刀说，“有了正式建制，才能更好地管理和发展。”
陆子铭拿出准备好的方案：“我计划把现有人员整编为一个营，下辖三个连。每连三个排，每排三个班。另外设立首属的侦察队、火力队和后勤队。”
他详细解释了编制方案：“张奎任营长，陈小刀任副营长兼侦察队长，赵大膀子任一连连长，孙大勇任二连连长，王石头任三连连长。福伯负责后勤，李二牛任警卫排排长。”
“那您呢？”张奎问道。
“我任团长。”陆子铭说，“现在我们只有一个营，但以后会发展成真正的团。”
大家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经过多次战斗，陆子铭的指挥能力和远见己经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接下来是训练问题。”陆子铭继续说，“我们的战士单兵素质不如小鬼子，必须加强训练。”
他拿出一份训练大纲：“每天早晨五公里越野，上午是射击和战术训练，下午是体能和格斗训练，晚上学习文化知识和军事理论。”
赵大膀子挠挠头：“队长，不，团长，这样训练强度是不是太大了？战士们刚打完仗，需要休整。”
“小鬼子不会给我们休整的时间。”陆子铭严肃地说，“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哨声就响彻营地。战士们迅速集合，开始五公里越野。陆子铭亲自带队，跑在队伍最前面。
一些新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看到团长都坚持着，也不好意思掉队。
“调整呼吸，两步一吸，两步一呼。”陆子铭边跑边指导，“保持节奏，不要忽快忽慢。”
越野结束后是射击训练。由于弹药有限，大部分时间是在练习瞄准和持枪姿势。
“三点一线，注意呼吸。”陆子铭亲自示范，“扣扳机要稳，不能猛扣。”
他让老兵和新兵结对子，一对一指导。张奎负责教授战术动作，如何利用地形，如何交替掩护。
下午的格斗训练由李二牛负责。他出身武术世家，精通多种格斗技巧。
“格斗不是比武，目的是最快速度消灭敌人。”李二牛示范着一个锁喉动作，“要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王铁柱虽然胳膊受伤，但还是坚持在旁边观看，用左手比划着动作。
“回去休息。”陆子铭走过来，“伤好了再练。”
“团长，我没事。”王铁柱倔强地说，“多学一点，下次战斗就能多杀一个小鬼子。”
陆子铭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没有再坚持。
晚上的文化课是很多战士最头疼的。他们大多是农民出身，没上过学，认字很难。
“不认字就看不懂地图，也学不会更复杂的战术。”陆子铭亲自授课，“今天我们先学十个字：中国、小鬼子、涅槃军、胜利。”
他在木板上用炭笔写下这些字，一遍遍教战士们读写。
“中国是我们的国家，小鬼子是侵略者，涅槃军是我们的队伍，胜利是我们的目标。”他解释道。
学习很吃力，但战士们都很认真。他们知道，这些都是打鬼子需要的本领。
整编后的第十天，陆子铭组织了一次实战演练。把部队分成红蓝两方，在山区进行对抗。
张奎指挥红方防守一个山头，赵大膀子指挥蓝方进攻。使用的是木棍代替枪支，石灰粉代替子弹。
演练开始后，蓝方发起了猛烈进攻，但红方凭借地形优势顽强抵抗。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最终蓝方以惨重代价攻占山头。
演练结束后，陆子铭进行讲评。
“蓝方进攻太急躁，没有充分侦察就贸然进攻。”他批评赵大膀子，“红方防守太被动，没有组织反击。”
他指着山头的地形：“这里应该设置预备队，在敌人进攻受挫时反击。这里应该布置交叉火力，而不是单点防守。”
战士们认真听着，这些实战经验是用鲜血换来的。
整编和训练的同时，陆子铭也没有忘记发展队伍。他派陈小刀带人下山，到周边村子招募新兵。
“记住，只要自愿打鬼子的，年龄不是问题。”陆子铭叮嘱，“但要跟他们说清楚，当兵可能会死。”
陈小刀带着侦察队下山了。他们走访了十几个村子，宣传涅槃军的抗日主张。
很多青年听说涅槃军打败了中村大队，纷纷报名参军。短短五天，就招募了八十多名新兵。
新兵的到来给队伍注入了新鲜血液，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他们缺乏训练，纪律涣散。
陆子铭把新兵单独编成新兵连，由经验丰富的老兵担任班排长，进行强化训练。
“训练新兵不能急，要循序渐进。”他对负责新兵训练的张奎说，“先教他们遵守纪律，再教军事技能。”
新兵训练很艰苦，但没有人抱怨。他们都听说过涅槃军的战绩，都以能加入这支队伍为荣。
一天晚上，陆子铭巡视营地时，听到新兵营房里传来哭声。他走进去，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战士在抹眼泪。
“怎么了？”陆子铭坐在他身边。
“想家了。”小战士低着头，“我娘不知道我当兵了。”
陆子铭拍拍他的肩膀：“想家很正常。但你要记住，只有把小鬼子赶走，咱们才能安心回家。”
他给新兵们讲起了自己的经历，从北平的富家少爷到家破人亡，从只想苟活到决心抗日。
“我也怕死，但有些事比死更可怕，那就是眼睁睁看着小鬼子欺负我们的同胞。”陆子铭说。
新兵们静静地听着，眼神逐渐坚定。
整编一个月后，涅槃军己经初具规模。现在有三个满编的步兵连，一个侦察队，一个火力队，总兵力达到二百八十人。虽然还比不上正规军，但己经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
陆子铭决定进行一次实战检验。目标是三十里外的一个伪军据点，那里驻扎着伪军一个连，负责为小鬼子征收粮食。
“这次战斗以锻炼部队为主。”他在战前部署时说，“一连主攻，二连预备队，三连负责阻击援军。侦察队提前摸清情况。”
陈小刀带人侦察回来后汇报：“据点里有一百二十多个伪军，装备一般，士气低落。每天上午有一个排外出征粮。”
“好，我们就打这个征粮队。”陆子铭制定了作战方案。
第二天清晨，赵大膀子带一连埋伏在伪军征粮的必经之路上。上午八点，伪军一个排懒洋洋地走出据点。
等伪军进入伏击圈，赵大膀子一声令下，战士们迅速出击。伪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包围了。
“缴枪不杀！”战士们齐声呐喊。
伪军排长还想抵抗，被赵大膀子一枪撂倒。其他伪军见状，纷纷举手投降。
整个战斗只用了十分钟，涅槃军无一伤亡，俘虏伪军三十二人，缴获步枪三十支。
回到营地后，陆子铭组织战士们进行战斗总结。
“这次战斗很成功，但也有很多不足。”他说，“伏击时有人暴露目标，冲锋时队形太乱。”
他特别表扬了新兵王小明：“王小明第一个冲上去制服伪军机枪手，表现勇敢。”
王小明就是那天晚上想家哭鼻子的小战士，现在满脸自豪。
被俘虏的伪军经过教育，大部分愿意加入涅槃军。陆子铭把他们打散编入各连，由老兵带领。
随着一次次小规模战斗的胜利，涅槃军的名声越来越大，周边百姓都知道有一支能打小鬼子的队伍。来参军的人越来越多，部队规模不断扩大。
陆子铭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但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天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
夜深了，陆子铭还在油灯下研究地图。福伯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
“少爷，该休息了。”
陆子铭抬起头：“福伯，你说我们真的能赢吗？”
福伯沉默片刻：“老奴不懂打仗，但老奴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小鬼子残暴不仁，终究会被赶出中国。”
陆子铭点点头，吹熄了油灯。营地里很安静，只有哨兵巡逻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涅槃军正在一点点壮大，如同星星之火，终将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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