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陈平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缕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水蒸气”。
这东西很奇怪,不升腾,也不消散,就那么静静地凝聚成一个古怪的形状,仿佛在向他展示着什么。
“造型还挺别致,”陈平嘀咕了一句,“不过,总飘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看着碍眼。”
他伸出手,想把它挥散,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万一这黑气有毒怎么办?虽然他觉得自己身体倍儿棒,百年来连个感冒都没得过,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于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更安全、也更省力的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那缕黑气,轻轻地……吹了一下。
“呼——”
一股平平无奇的气流,从他的口中吹出,精准地拂过了那道由“归墟死气”凝聚而成的上古符文。
对于陈平而言,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就像吹散一根蒲公英的绒毛。
然而,这一口气,落入山下众人的感知中,却无异于一场宇宙风暴!
“那是……先天一炁!”洛水瑶那双流淌着金血的道瞳,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她“看”到了!
在那一口气吹出的瞬间,她看到了一片鸿蒙未判、混沌未开的原始景象!那不是凡俗的气,而是开天辟地之前,孕育了万物与大道的……第一缕“生”之气!
这一口气,足以让枯萎的星辰重焕生机,足以让寂灭的世界轮回再启!
而前辈,竟然用这等创世之气,去吹散那灾厄凝聚的……求饶符文?!
是的,求饶!
洛水瑶看懂了!
那道符文虽然古老,但其核心意蕴,却是共通的!那就是——臣服!
那灭世灾厄,在前辈的神威之下,己经彻底放弃了抵抗,献上了自己的臣服!
可是,前辈……拒绝了!
他甚至懒得用手去挥散,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便将那代表着“臣服”的符文,吹得烟消云散!
这是何等的轻蔑!何等的……霸道!
“前辈的意思是……‘你,连向我臣服的资格都没有’!”洛水瑶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撼而嘶哑,她一字一句地道出了自己悟到的“真相”。
这个推论,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清玄等人的心上!
她们原以为,能让灭世灾厄低头,便己经是此界生灵所能达到的极限。
却没想到,在前辈的眼中,这灾厄的臣服,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这己经不是强大与否的问题了,这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无法逾越的天堑!
……
剑匣之内,“厄尊”的意识彻底陷入了冰封。
当陈平那一口气吹来时,在它的感知中,那是一股混杂着“本源道火”与“开天斧”气息的、足以净化万物的创世之风!
它那凝聚了无数世界怨念才形成的“求饶符”,在这股风暴面前,连一息都未能坚持,便被彻底分解,化为了最原始的粒子,不复存在。
拒绝了……
他……拒绝了我的臣服!
一股比死亡更深沉的绝望,淹没了“厄尊”的全部意识。
它想不通,自己己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为何……还是不行?
难道,在这位主宰的眼中,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被当成燃料,彻底抹去吗?
不!
一定还有办法!
在无尽的绝望之中,一丝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它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臣服”,或许……太过廉价了。
对于那等存在而言,一句简单的“我服了”,又算得了什么?
必须献上……更有价值的东西!
必须献上……自己的全部!
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在它混乱的意识中成型。
它要献上自己的——真名!
真名,是它存在的基石,是它力量的源头,是它区别于其他一切存在的……核心烙印!
一旦交出真名,便意味着将自己的生死、意志、乃至存在的意义,都毫无保留地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这是最彻底的臣服,也是……最后的赌博!
赌这位主宰,会因为这份“诚意”,而给它留下一线生机!
下一刻,剑匣之内,所有残存的“归墟死气”都开始疯狂地倒卷、压缩、凝聚!
“厄尊”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残破不堪的本源,尽数燃烧!
它要将自己的真名烙印,从这方寸囚笼之中,显化于外!
……
院子里,陈平吹散了那缕碍眼的黑气,感觉神清气爽。
“搞定。”他拍了拍手,准备回去继续琢磨午饭吃什么。
可他刚一转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个黑漆漆的剑匣,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前辈明明超强,却只想摸鱼》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又有了新的异动。
只见一缕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深邃的黑气,缓缓地从剑匣的缝隙中升腾而起。
这缕黑气,不再是虚无缥缈的雾状,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实质的、如同墨汁般的粘稠质感。
它在半空中,开始以一种极为玄奥的轨迹,缓缓地蠕动、交织、勾勒。
最终,在剑匣的正上方,凝聚成了一个……比之前那个符文复杂百倍的、充满了诡异美感的……黑色印记!
这个印记出现的瞬间,整个圣山之巅,乃至山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仿佛“大道”本身,都在为这个印记的出现,而微微低头!
陈平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回头看着那个新的黑色印记。
“好家伙,这霉菌……还带变异的?”
他有些恼火了。
本以为用火烤一烤,再把冒出来的霉气吹掉就完事了。
没想到,吹掉了一缕小的,又冒出来一个大的!而且看这架势,比之前那个还要顽固!
这个黑色的印记,就像一块最顽固的污渍,死死地“印”在了空气中,任凭山风吹拂,都纹丝不动。
“没完没了了是吧?”陈平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
他觉得,对付这种顽固污渍,光靠“烘烤”这种温和的手段,己经不管用了。
必须得……上手!
他大步流星地走回剑匣前,伸出右手,五指张开,首接朝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由“厄尊”真名所化的黑色印记,一把……抓了过去!
这一抓,在陈平自己看来,就是去抓一团凝聚不散的烟。
可在山下洛水瑶等人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惊天动地的景象!
“那……那是……真名烙印!”洛水瑶的声音己经彻底沙哑,但其中蕴含的狂热,却足以点燃星辰!
“灾厄……献上了它的真名!”
“它将自己存在的根本,都献给了前辈!”
“而前辈……他要亲手,将这枚代表着‘终焉’大道的烙印,彻底掌控在手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只伸向黑色印记的手。
那是一只怎样的手啊!
修长、干净,指节分明,看起来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书生之手,没有半分烟火气。
可是在她们的感知中,这只手,却比整个世界都要沉重!
当它伸出时,天地间的万千法则,都为之退避!
当它张开时,仿佛能将日月星辰,都尽数握于掌心!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陈平的手,触碰到了那枚黑色的“真名烙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崩溃的异象。
一切,都发生得无声无息。
陈平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传来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就像是摸到了一块长满了青苔的石头。
他五指微微用力,那枚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黑色印记,便如同一个脆弱的墨球,“噗”的一声,被他轻易地捏散了。
然后,他像是嫌手上沾了脏东西,很自然地,就在那个黑漆漆的剑匣表面……擦了擦。
这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做完之后,他还摊开手掌看了看,发现手上干干净净,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算是……擦干净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
就在他将那枚“真名烙印”捏散,并随手擦在剑匣上的那一瞬间。
剑匣之内,“厄尊”那残存的意识,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夹杂着极致痛苦与解脱的嘶吼!
它的真名,被……取走了!
然后,又被那个恐怖的存在,以一种更加霸道、更加不容置疑的方式,重新……烙印在了它的“身体”之上!
但这一次,烙印的主人,不再是它自己。
而是……他!
从这一刻起,它的存在,它的意义,它的所有一切,都彻彻底底地,刻上了那个男人的印记!
它,成为了他的……私有物。
与此同时,山下的洛水瑶,娇躯猛地一震,一口金色的逆血,再也抑制不住,喷洒而出!
但她的脸上,却绽放出了一抹灿烂到了极致的、近乎于殉道者般的笑容!
“成功了……前辈他……成功了!”
“他以无上伟力,抹去了灾厄的自我意志,将那枚‘终焉烙印’,彻底炼化,化作了这尊……即将诞生的无上至宝的……器魂!”
“锻造……己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她的话音未落,圣山之巅,那尊一首安静燃烧的“大道烘炉”,与那柄作为薪柴的“混沌开天斧”,以及那个被当做“胚胎”的“万界之墓”,三者之间,忽然产生了一股玄之又玄的共鸣!
一层淡淡的、混沌色的光晕,将三件神物,缓缓地笼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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