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雨水汇成细流，无声地冲刷着夏日的尘埃。
陈默手里捏着一本暗红色的离婚证，崭新的封面却像是被岁月侵蚀过一般沉重。他站着没动，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他的头发和衬衫，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一路蔓延到心底，那里早己是一片寒潭。
“陈默，别摆出这副死人脸，我们俩好聚好散。”
一个清脆却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李娟撑着一把精致的格子伞，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今天化了完美的妆，一身名牌连衣裙，与陈默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陈默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她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上。三年婚姻，他倾尽所有，把她从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宠成了动态圈里人人羡慕的精致女人。他以为这是爱情，到头来才发现，这只是一场他自作多情的交易。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李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她伸出涂着亮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了指陈默，“你看看你自己，一个月拿着那点死工资，连我一个包都买不起。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你给了我什么？除了你那可笑的‘爱’，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陈默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为了这个家，白天在公司拼命，晚上还接私活画图纸，熬了多少个通宵，才勉强撑起她日益增长的消费欲望。他以为她在乎的是他的努力，原来她只在乎结果。
“我把房子和车子都给了你，存款也全在你那儿。我净身出户，还不够吗？”
“够？”李娟的音调陡然拔高，眼神里充满了鄙夷，“陈默，你太天真了。你那套破房子，还是贷款买的，值几个钱？你那辆国产车，开了三年，卖二手都嫌占地方。至于存款，呵呵，那点钱还不够我下个月的开销。”
一辆黑色的魅影越野车无声地滑到路边，车灯闪烁了两下。
李娟脸上的不耐烦瞬间被一抹娇媚的笑容取代，她回头看了一眼豪车，然后转过来，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对陈默说：“算了，跟你这种穷鬼没什么好说的。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这个社会，没钱的男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她说完，转身走向那辆天马跑车。车门打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体贴地为她撑开伞，将她揽入怀中。男人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
陈默认得他，那是李娟的上司，公司的一个副总，张伟。原来那些深夜的“加班”，那些“出差”，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李娟钻进车里，降下车窗，脸上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她从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轻飘飘地扔在湿漉漉的地上。
“拿着吧，别说我无情。够你吃几顿饱饭，或者找个便宜的旅馆住一晚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天马跑车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绝尘而去，溅起的水花打在陈默的裤腿上，也打在他那颗早己千疮百孔的心上。
他没有去捡那几百块钱，那不是施舍，是赤裸裸的羞辱。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灰蒙。陈默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在雨中站了很久很久，首到全身湿透，冷得开始发抖。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个曾经熟悉的城市，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陌生。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机因为没电早己自动关机，口袋里除了那本刺眼的离婚证，就只剩下几枚硬币。
“叮！”
一个清脆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陈默脚步一顿，茫然地西下张望。街上行人稀少，车辆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他。
“系统检测到宿主当前状态：净身出户，身无分文，情感重创，符合‘助女为乐’系统启动条件。”
“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本系统旨在帮助宿主重塑人生，通过帮助不同女性完成心愿或解决困难，获得丰厚奖励。让宿主在助人为乐中，体验到真正的快乐与价值。”
陈默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打击太大，出现了幻听。
“新手任务发布：前方三百米处，公交站台下，有一位女士的电瓶车抛锚，请宿主在十分钟内帮助她修好电瓶车。”
“任务奖励：现金十万元。新手专属好运加成。”
“任务失败：无惩罚。”
机械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这一次，陈默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下意识地朝着系统提示的方向望去。
透过朦胧的雨幕，他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焦急地摆弄着一辆粉色的电瓶车，看起来手足无措。
是幻觉，还是一个荒诞的梦？
陈默的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现在一无所有，狼狈不堪，像一条丧家之犬，哪还有心情去帮助别人。
可是，那“现金十万元”的奖励，像是一道惊雷，在他死寂的心湖中炸开了滔天巨浪。十万，那几乎是他不吃不喝工作两年的积蓄。如果这是真的……
他看了一眼那个在雨中显得格外无助的女孩背影，又想起了李娟那张刻薄轻蔑的脸。
“没钱的男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这句话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
不，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试一试。
陈默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迈开了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朝着那个公交站台走去。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己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他的眼神，却在这一刻，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他的人生，或许可以在这个雨天，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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