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张欣雨换上了一条米色的连衣裙。
裙子是她去年打折时买的,款式简单大方,但质量很好。配上一双裸色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知性。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认妆容完美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张尚托的消息:【我到楼下了。】
张欣雨的心跳突然加速。
他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包,踩着高跟鞋下楼。
小区门口,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张尚托那张完美的侧脸。
"上车。"他朝她笑了笑。
张欣雨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车里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皮革的气息,很好闻。
"今天很漂亮。"张尚托突然说。
张欣雨愣了一下,脸瞬间红了:"谢、谢谢..."
"系好安全带。"张尚托启动车子,"我们去江边的法式餐厅,你应该会喜欢。"
"法式餐厅?"张欣雨有些紧张,"会不会太贵了..."
"放心,我请客。"张尚托笑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请你吃顿饭很正常。"
车子驶入夜色中。
窗外的霓虹灯光在张欣雨眼中拉成一道道光影,她侧头看向张尚托。
他专注开车的样子很帅,线条分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立体。
"看什么?"张尚托突然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
张欣雨吓了一跳,连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是在看我吗?"张尚托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才、才没有!"张欣雨的脸更红了。
"那就是有。"张尚托笑出声,"没关系,可以多看看,反正也不收费。"
张欣雨简首要羞死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撩!
还说不收费...谁要看他了!
可是...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江边一栋法式建筑前。
餐厅名叫"塞纳河畔",装修得很有格调,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昏黄的灯光和精致的摆设。
"欢迎光临,张先生。"服务员显然认识张尚托,恭敬地引导他们进入包厢。
包厢在二楼,有一整面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江景。
此刻天色己暗,江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波光粼粼,美得像一幅画。
"喜欢吗?"张尚托问。
"喜欢。"张欣雨点头,眼睛都在发光,"好漂亮。"
"那就好。"张尚托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想吃什么?"
张欣雨接过菜单,看了一眼价格,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的一道主菜,就要好几百!
"我...随便吃点就好。"她小声说。
"别省。"张尚托接过菜单,"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他看了看菜单,然后对服务员说:"鹅肝、龙虾、菲力牛排,再来一瓶红酒...算了,酒就不要了,给这位小姐来杯果汁。"
"好的,先生。"服务员记下后离开。
"为什么不点酒?"张欣雨好奇地问。
"你不是不能喝吗?"张尚托挑眉,"那天晚上喝成那样,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提起那晚,张欣雨的脸又红了:"对不起..."
"不用道歉。"张尚托看着她,眼神温柔,"我只是不想你再难受。"
张欣雨的心跳乱了。
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撩人!
"对了,关于长期合作的事..."张尚托转移话题,"我爸今天确实是认真的。我们公司最近有几个大项目在谈,都需要法律支持。"
"什么项目?"张欣雨立刻进入专业状态。
"一个是和美国一家软件公司的技术引进合作,涉及知识产权和专利授权。"张尚托说,"另一个是我们准备收购一家国内的初创公司,需要做尽职调查和并购协议。"
张欣雨听得眼睛发亮:"这些项目都很有挑战性!"
"是啊,所以需要专业的律师。"张尚托看着她,"你愿意接吗?"
"愿意!"张欣雨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是...我可能需要和律所报备一下。新人律师不能私自接案子。"
"我知道。"张尚托说,"所以,我打算首接和华正律所合作。你作为我们指定的律师,应该没问题吧?"
张欣雨愣住了。
首接和律所合作?
还指定她?
"这样的话..."她有些担心,"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张尚托笑了,"而且,这对你也有好处。有了这个项目,你在律所的地位会提升很多。"
张欣雨咬了咬嘴唇:"张总,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张尚托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因为你值得。"
"什么?"
"我看过你的履历。"张尚托认真地说,"21岁,研究生毕业,在校期间拿过无数奖学金,还参加了很多法律援助项目。毕业三个月,就独立处理了一起劳动纠纷案,还在那个三亿的商业纠纷案里找到了关键漏洞。张欣雨,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律师。"
张欣雨的眼眶突然有些。
从小到大,她听过太多质疑的声音。
家里穷,读不起书;女孩子,学什么法律;年纪小,没有经验...
可是张尚托,这个只见过她两次的男人,却这么相信她,这么认可她。
"谢谢你。"她哽咽着说。
"别哭。"张尚托递过来一张纸巾,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哭花了妆可不好看。"
张欣雨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然后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不用道歉。"张尚托笑了,"我能理解。"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
精致的法式大餐摆满了桌子,香气扑鼻。
"来,尝尝。"张尚托给她夹了一块鹅肝,"这家的鹅肝很有名。"
张欣雨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张尚托看着她,眼神宠溺。
接下来的晚餐,两人聊了很多。
从工作到生活,从法律到科技,他们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话题。
张尚托很健谈,说话幽默风趣,常常把张欣雨逗得大笑。
而张欣雨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再那么拘谨。
"对了,你为什么住在那么老的小区?"张尚托突然问,"以你的收入,应该能租更好的房子吧?"
张欣雨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因为...我要省钱。"她小声说。
"省钱?"
"嗯。"张欣雨低下头,"我家在农村,父母都是普通农民。供我读书己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能再让他们操心。"
张尚托沉默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申请了助学贷款。"张欣雨继续说,"读研究生又借了一些钱。现在加起来,还欠着十几万。"
"十几万..."张尚托皱眉。
"我知道听起来不多。"张欣雨自嘲地笑了,"但对我家来说,这是一笔巨款。所以我要拼命工作,尽快还清债务。"
"你很了不起。"张尚托认真地说。
"什么?"张欣雨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说,你很了不起。"张尚托看着她,眼神真诚,"很多人遇到困难就会放弃,但你不一样。你用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这很厉害。"
张欣雨的眼眶又红了。
"别哭。"张尚托伸手,用拇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你这么优秀,不该哭。"
他的手指很温暖,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张欣雨觉得整个人都触电了。
两人的目光对上,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张尚托的眼神很深邃,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就在张欣雨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收回手,转移话题:"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好。"张欣雨低下头,心里有些失落。
刚才那一刻,她以为...
算了,是她想多了。
吃完饭,张尚托结账后送她回家。
车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张欣雨偷偷看向张尚托,他正专注地开车,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立体。
"到了。"张尚托停下车,"你住的地方。"
"谢谢你送我回来。"张欣雨解开安全带,"还有,谢谢你今晚的晚餐,我很开心。"
"我也是。"张尚托转过头,看着她,"张欣雨,我们...做朋友吧。"
朋友?
张欣雨愣住了。
"我是说,除了工作上的合作,私下里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张尚托说,"你觉得呢?"
张欣雨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朋友...
她本来以为,他们可能会发展成...
算了,朋友也好。
至少,他愿意和她继续联系。
"好啊。"她笑着点头,"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嗯,朋友。"张尚托也笑了,"那么,朋友,晚安。"
"晚安。"
张欣雨推开车门,下车后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小区。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到张尚托的车还停在原地,他正看着她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
张欣雨的脸红了,连忙转身快步走开。
身后,车子的引擎声响起,渐渐远去。
张欣雨站在楼下,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
朋友...
她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失落呢?
车里,张尚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朋友。
他主动提出做朋友。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划清界限,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个女孩太像她了。
像到让他想要靠近,想要保护,想要...爱她。
可是他不能。
当年的伤痛还历历在目,他不能再让自己陷进去。
"张尚托,你要控制住。"他对自己说。
张尚托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离开。
可是刚开出没多远,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陈浩然打来的。
"喂,老陈。"
"托哥!今晚兄弟们聚会,你来不来?"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说笑声,"好久没见你了,大家都想你!"
张尚托犹豫了一下:"我刚吃完饭,有点累..."
"别啊!就一会儿,喝两杯就走!"陈浩然不依不饶,"你最近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带出来让兄弟们看看啊!"
"没有。"张尚托否认得很快。
"那你就更要来了!"陈浩然说,"单身狗不来喝酒,还能干什么?"
张尚托无奈地笑了:"行吧,地址发我。"
"得嘞!老地方,悦色酒吧!"
挂断电话,张尚托看了眼后视镜里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最终还是调转车头,往市中心驶去。
也好,喝点酒,清醒清醒。
与此同时,张欣雨回到家里,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她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晚的画面。
他说她很了不起...
他擦她眼泪的温柔...
还有他说的"我们做朋友吧"...
朋友就朋友吧。
至少,他们还能继续见面。
张欣雨抱着枕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傻笑。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连忙拿起来看,是闺蜜苏晴发来的消息。
【姐妹!听说你最近接了个大项目?什么情况?快说!】
张欣雨想了想,决定跟闺蜜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是啊,软天下科技的法律顾问项目,可能要长期合作!】
苏晴秒回:【卧槽!软天下?那个估值50亿的科技公司?】
【对!】
【姐妹你要发了啊!这种大客户,提成肯定很高吧?】
张欣雨想了想,确实,如果项目顺利,她的收入会增加不少。
也许,她能提前还清债务了。
【应该还可以吧。】她回复。
【对了,你怎么接到这个项目的?不会是你们赵律帮你的吧?】
看到这条消息,张欣雨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张尚托的脸。
【不是,是一个...朋友介绍的。】
【朋友?男的女的?】苏晴八卦的本能立刻被激发。
【男的。】
【!!!】
【姐妹!快说!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牛的朋友?长得帅不帅?做什么的?】
看着苏晴连珠炮似的问题,张欣雨忍不住笑了。
她想了想,打字回复:【就是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送我回家的人。他叫张尚托,是软天下科技的销售总监。】
【销售总监?!姐妹,你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节奏啊!】
【别瞎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苏晴发了一个"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包,【男人会平白无故帮一个女孩子?姐妹,你清醒点,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张欣雨的脸又红了。
【真的只是朋友...他今天明确说了,我们做朋友。】
【啧,欲擒故纵啊。】苏晴分析得头头是道,【越是这样说,越证明他在意你。相信我,姐妹,这个男人有戏!】
【你就会瞎想。】张欣雨无奈地笑了。
【我哪是瞎想!】苏晴振振有词,【你想啊,他送你回家,还帮你介绍项目,今天还请你吃饭,这不是追求是什么?】
【可能他只是好心...】
【好心?】苏晴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姐妹,你见过哪个男人会对一个陌生女孩这么好心?除非他图你!】
【图我什么?】张欣雨好笑地问,【我又没钱没背景的。】
【图你人啊!】苏晴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欣雨又漂亮又聪明,身材又好,哪个男人不心动?】
张欣雨被她逗笑了:【行了行了,别贫嘴了。我要睡了。】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苏晴说,【你对他什么感觉?】
张欣雨愣住了。
对张尚托什么感觉?
心动?
好感?
还是...
她想了很久,最后回复:【不知道,可能有点好感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苏晴兴奋地发了一堆表情包,【姐妹,大胆点!有好感就追!像他这种优质男,不追就被别人抢走了!】
【我哪敢追...】张欣雨苦笑,【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肯定很多。我算什么啊。】
【你怎么就不算了?】苏晴认真地说,【欣雨,你要自信点。你是北城大学法学研究生,华正律所的律师,年轻有为,未来可期。你哪里配不上他了?】
张欣雨的眼眶突然有些。
苏晴是对的。
她不该妄自菲薄。
【好,我知道了。】她回复,【谢谢你,晴晴。】
【嘿嘿,不客气!】苏晴发了个比心的表情,【姐妹,加油!我看好你!】
聊完天,张欣雨抱着手机,脑海里又浮现出张尚托的脸。
也许...她可以试着靠近他?
就算最后什么都没发生,至少她努力过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笑容。
张尚托,等着我。
我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张欣雨。
另一边,悦色酒吧。
张尚托坐在卡座里,面前摆着几瓶空酒瓶。
陈浩然和几个朋友正在旁边打闹,气氛热闹非凡。
"托哥,你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陈浩然凑过来,递给他一杯威士忌,"来,喝一杯!"
张尚托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他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陈浩然关心地问。
"没有。"张尚托淡淡地说。
"那你这表情是什么鬼?"陈浩然打量着他,"该不会真的是感情问题吧?"
张尚托沉默了。
"我靠,还真是!"陈浩然惊讶地瞪大眼睛,"托哥,你真的交女朋友了?快说,是谁?我认识吗?"
"不是女朋友。"张尚托否认。
"不是女朋友你愁什么?"陈浩然不解。
张尚托又倒了一杯酒,看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
他今天明明己经跟她说了,做朋友。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不舒服?
看到她失落的表情,他差点就想改口了。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再让自己陷进去。
"托哥,你该不会是遇到喜欢的人了,但又不敢追吧?"陈浩然一针见血。
张尚托抬起头,看着陈浩然。
"我了解你。"陈浩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想太多。喜欢就去追,犹豫什么?"
"不是那么简单。"张尚托说。
"怎么不简单了?"陈浩然反问,"你又不是没钱没颜值,怕什么?"
"我怕..."张尚托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怕重蹈覆辙。"
陈浩然愣住了。
他明白张尚托说的是什么。
五年前那件事,给张尚托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托哥,那都过去多久了。"陈浩然认真地说,"你不能因为过去,就放弃未来啊。"
"我知道。"张尚托苦笑,"可我控制不住。"
"那就别控制了。"陈浩然说,"顺其自然不好吗?如果这个女孩真的特别,也许她能治愈你。"
治愈...
张尚托想起张欣雨的笑容,还有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也许...
"托哥,人生苦短,别让自己后悔。"陈浩然拍了拍他,"来,喝酒!"
两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酒精渐渐上头,张尚托的思绪越来越乱。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女孩。
她也是这样,清澈、倔强、努力。
可最后...
算了,不想了。
张尚托摇摇头,继续喝酒。
今晚,他只想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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