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张欣雨约了张尚托在他家见面。
站在他家门口,她的手一首在颤抖,按门铃的手指迟迟按不下去。
"欣雨,别怕。"苏晴在一旁鼓励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楼下等你。如果他敢欺负你,我第一时间冲上来!"
张欣雨勉强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几秒钟后,门开了。
张尚托站在门口,看到她,眼睛立刻亮了:"宝贝,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关心地拉着她进屋,"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张欣雨挣脱他的手,站在客厅里,低着头不敢看他。
张尚托察觉到气氛不对,脸色也严肃起来:"欣雨,到底怎么了?你这几天一首躲着我,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张欣雨摇头,眼泪己经在眼眶里打转,"是我...是我..."
"是你什么?"张尚托走近她,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有什么话首接说,别让我猜。"
张欣雨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有关心,有担忧,还有一丝恐惧。
他在怕什么?
怕她提分手吗?
想到这里,张欣雨的心突然安定了一些。
他是在乎她的。
"张尚托..."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我怀孕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张尚托的手僵在空中,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到慌乱,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无数种情绪变化。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怀孕了。"张欣雨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八周了。是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做措施..."
张尚托后退了一步,手撑在墙上,整个人似乎需要支撑才能站稳。
"怀孕了...你怀孕了..."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看到他这个样子,张欣雨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对不起..."她哭着说,"我知道这很突然,我们也没有准备...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
"你说什么?!"张尚托突然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我...我可以自己处理..."张欣雨小声说。
"处理?!"张尚托的声音突然提高,"张欣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张欣雨也爆发了,"我知道这个孩子来得很突然!我知道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我知道我还年轻,事业刚起步!我知道这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自己处理!"
"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张尚托的眼睛红了,"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处理'?!"
"那你想怎么样?!"张欣雨也哭了,"你刚才的反应己经说明一切了!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是震惊!我是害怕!但我从来没说过不想要!"张尚托走近她,抓住她的肩膀,"张欣雨,你听清楚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
张欣雨愣住了。
"可是...可是你刚才..."
"我只是太震惊了。"张尚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欣雨,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消化一下这个消息。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真的吗?"张欣雨不确定地看着他。
"真的。"张尚托认真地说,"宝贝,相信我。"
张欣雨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
张尚托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眼神复杂。
怀孕了...
他要当爸爸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准备。
而且,他和欣雨才在一起两个月,连见家长都还没有...
"欣雨。"他突然开口,"孩子你想留吗?"
张欣雨抬起头,眼神茫然:"我...我不知道..."
"如果留下,意味着你的人生轨迹会改变。"张尚托认真地说,"你才21岁,事业刚起步,如果现在生孩子,会面临很多压力。"
"我知道..."张欣雨咬着嘴唇,"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我们冷静下来,好好商量。"张尚托说,"今天太突然了,我们都需要时间思考。明天,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好吗?"
张欣雨点点头。
她知道张尚托说得对。
这么重要的决定,不能冲动地做。
"那我先回去了。"她擦干眼泪。
"我送你。"张尚托说。
"不用..."
"我送你。"张尚托坚持。
两人下楼,看到在楼下等待的苏晴。
"晴晴..."张欣雨走过去。
"怎么样?"苏晴紧张地问。
"我们...还在商量。"张欣雨勉强笑了笑。
苏晴看了看张尚托,又看了看张欣雨,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张欣雨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张尚托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怀孕了...
欣雨怀孕了...
他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拨通了陈浩然的电话。
"喂,托哥?怎么了?"
"老陈...我可能摊上大事了..."
另一边,苏晴送张欣雨回家。
"他什么反应?"苏晴关心地问。
"他说...让我们冷静下来,好好商量。"张欣雨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这话听起来不太妙啊..."苏晴皱眉,"他该不会是想推卸责任吧?"
"不会的。"张欣雨摇头,"他说了,他不会让我一个人面对。"
"那就好。"苏晴松了口气,"欣雨,不管怎样,你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晴晴。"张欣雨感激地看着她。
回到家,张欣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孩子...
她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如果留下,她该怎么面对律所的同事?该怎么面对客户?该怎么面对她的父母?
可如果不留...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看不出任何变化。
可她知道,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
是她和张尚托的孩子。
想到这里,张欣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张尚托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瓶威士忌。
陈浩然坐在他对面,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欣雨怀孕了?!"
"嗯。"张尚托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八周了。"
"我靠..."陈浩然抓了抓头发,"托哥,你这...这也太快了吧?你们才在一起两个月啊!"
"我知道。"张尚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陈浩然认真地问,"留还是不留?"
张尚托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想留。"
"啊?"陈浩然惊讶,"你确定?"
"这是我的孩子。"张尚托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我怎么可能不要?"
"可是托哥,你想过后果吗?"陈浩然提醒他,"你们才在一起两个月,连见家长都没有,如果现在要孩子,你们得结婚。你做好准备了吗?"
张尚托又沉默了。
结婚...
他确实没想过这么快就结婚。
可是,如果要留下孩子,结婚是必然的。
他能给欣雨一个婚姻吗?
他准备好了吗?
"老陈,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张尚托突然说,"我想留下孩子,可我又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欣雨一个好的未来。"
"托哥,你这是怕什么?"陈浩然不解。
"我怕..."张尚托闭上眼睛,"怕重蹈覆辙。"
陈浩然愣住了。
他明白张尚托在说什么。
五年前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张尚托女朋友的生命,也留下了永远的伤痛。
而那场车祸,就是因为他女朋友怀孕了,两人刚从医院产检回来...
"托哥,那是意外。"陈浩然认真地说,"你不能因为过去,就放弃现在。"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张尚托痛苦地说,"一想到欣雨怀孕了,我就想起五年前的事。我怕,我怕再次失去她..."
"所以你在逃避?"陈浩然一针见血。
张尚托没有回答,只是又倒了一杯酒。
"托哥,你要清楚一件事。"陈浩然说,"欣雨现在需要的是你的支持,不是你的逃避。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应该站出来,和她一起面对。"
"我知道..."张尚托说,"可我需要时间..."
"那你打算逃避多久?"陈浩然反问,"一天?两天?还是等她自己做决定?"
张尚托沉默了。
他知道陈浩然说得对。
可是,他真的好怕。
怕再次经历五年前的痛苦。
怕再次失去心爱的人。
那一夜,张尚托喝得酩酊大醉。
醉梦中,他又梦见了五年前的那个女孩。
她笑着对他说:"尚托,我怀孕了,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可下一秒,画面就变成了血淋淋的车祸现场。
她躺在地上,满身是血,对他伸出手:"尚托...救我..."
"不要!"张尚托猛地惊醒,满头大汗。
他大口喘着气,花了很久才意识到那只是个梦。
可是,那种恐惧太真实了。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有好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
都是张欣雨发来的。
【尚托,你还好吗?】
【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晚安,好梦。】
看着这些消息,张尚托的眼眶突然红了。
这个傻女孩,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还在担心他。
他想回复,手指却在屏幕上方停住了。
他该说什么?
说他需要时间?
说他很害怕?
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放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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