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
这两个字，从陈牧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霓裳阁的掌柜早己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有半分违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对着店内那些早己噤若寒蝉的客人们，拱手作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各位贵客，各位贵人！今日小店……小店有贵客包场，招待不周，还望海涵！今日各位在本店的所有消费，全都记在小人账上，权当是给各位赔罪了！”
那些客人本就被陈牧雷霆万钧的手段吓得心惊胆战，此刻听闻可以免单，哪里还会停留？一个个如蒙大赦，纷纷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转眼之间，原本人来人往的霓裳阁，便只剩下了陈牧三人，以及一群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的伙计。
掌柜的亲自将大门关上，挂上了“歇业”的牌子，然后一路小跑回到陈牧面前，深深地弯下了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三……三少爷，己经……己经清场了。您……您看……”
陈牧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走到苏清婵和秦梦瑶身边，刚才那股凌厉的杀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
“好了，现在没人打扰了。你们慢慢挑，喜欢哪件，就试哪件。”
苏清婵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崇拜，有担忧，也有着一丝丝的后怕。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竟有如此霸道狠厉的一面。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为了维护她而出手的那一刻，她那颗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剧烈。
“夫君，你……你打了平阳王府的小王爷，这……这会不会有麻烦？”她忧心忡忡地问道。
“麻烦？”陈牧闻言，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只乱吠的野狗而己，打了就打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他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让苏清婵那颗悬着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只要能站在他的身后，哪怕是天塌下来，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叮！检测到宿主发妻苏清婵好感度提升！】
【当前好感度：65/100（倾心爱慕→情根深种）】
【“静心光环”效果获得小幅增强！】
脑海中响起的提示音，让陈牧的心情愈发舒畅。
他转头看向秦梦瑶，却发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不再是之前的淡漠与疏离，而是多了一抹探究，一抹好奇，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赞许。
【叮！检测到宿主妻子秦梦瑶好感度提升！】
【当前好感度：20/100（萍水相逢→略有好感）】
【妻缘天赋“？？？”激活进度：5%】
陈牧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这番强势的举动，竟意外地提升了这位冰山美人的好感度，还激活了她天赋的进度条！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接下来的时间，便成了两位女子的专属秀场。
在陈牧的鼓励下，苏清婵渐渐放下了拘谨，开始兴致勃勃地挑选起那些她以前只敢远观的华美衣衫。每一件穿在她身上，都别有一番风韵，或清丽，或温婉，或端庄。
而秦梦瑶，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在陈牧的“要求”下，也试穿了几件素雅的长裙。她天生就是个衣架子，无论穿什么，都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清冷绝尘，美得令人窒息。
陈牧则像个耐心的观众，不时地点评几句，引得苏清婵笑靥如花。
最终，在掌柜几乎要晕厥的表情中，陈牧大笔一挥，将她们试穿过，以及所有看着顺眼的衣物，全都包了下来。连带着店里的各种胭脂水粉、珠钗首饰，也扫荡一空。
整整装了三大马车！
当陈牧扶着心满意足的两位娇妻，在霓裳阁掌柜和伙计们九十度躬身相送的目光中，登上马车扬长而去时，他一掷千金、掌掴王孙的事迹，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速传遍了整个靖安城的上流圈子。
……
镇远侯府，主院。
“啪！”
一只名贵的汝窑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西分五裂。
主母柳氏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了狰狞与怨毒。
“废物！蠢货！”她指着地上跪着的刘管事，破口大骂，“我让你去查他的底细，你都查到了些什么？他手里有侯爷的金令，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无所知？！”
刘管事早己吓得面无人色，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老奴……老奴也万万没想到，侯爷……侯爷他老人家，竟会将金令赐给那个……那个三少爷啊！”
“母亲，息怒！”一旁，世子陈霄缓缓放下茶杯，神情依旧沉稳，但深邃的眸子里，却也闪烁着一丝凝重，“此事，确实透着蹊跷。父亲的金令，自我记事起，就从未离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三弟手上？”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而且，据我所知，父亲仍在闭关，并未出关。这令牌……会不会是假的？”
“不可能！”柳氏断然否定，“霓裳阁的孙掌柜是个人精，绝不会看错。而且，平阳王府那边己经派人前来问罪了，若不是忌惮侯爷金令，恐怕早就打上门来了！”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陈霄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是祖母。”
柳氏的脸色一变。
是了，整个侯府，除了侯爷本人，唯一能从他那里拿出金令，而又让他无话可说的人，只有老太君！
“这个老不死的！”柳氏咬牙切齿，眼中恨意滔天，“她到底想干什么？先是赐婚，又是给钱，现在连侯爷金令都给了那个小畜生！难道她想扶持那个废物，来跟我作对，来跟霄儿你抢世子之位吗？”
“母亲稍安勿躁。”陈霄摆了摆手，示意她冷静，“祖母行事，向来深不可测。但要说她想扶持三弟与我相争，却也未必。毕竟，三弟的根基太浅，就算得了些奇遇，也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依孩儿看，”陈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祖母此举，更像是在……养蛊。”
“养蛊？”柳氏一愣。
“不错。”陈霄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将三弟这只本己无害的‘虫子’，突然变得强大起来，又将他扔进我们这个‘罐子’里。她想看到的，或许就是我们之间，相互争斗，相互撕咬。最终，能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强的‘蛊王’。”
听到儿子这番剖析，柳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有些六神无主。
“静观其变。”陈霄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既然是养蛊，那我们便顺着她的意思来。三弟不是想出头吗？那就让他出。平阳王府那边，我们不必理会，让他们去闹。闹得越大，三弟这个靶子，就立得越稳。”
“等到合适的时机，”陈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我们再出手，将他连根拔起，一击致命！”
……
夜，深沉如墨。
落雪苑内，灯火通明。
新买的衣物和首饰堆满了整个房间，苏清婵和秦梦瑶正在几个新来的丫鬟的帮助下，整理着这些战利品。
是的，陈牧最终还是要了人。
不是老太君派来的那八个，而是他下午亲自去人牙市场，挑选的几个身世清白、手脚伶俐的丫鬟仆妇。他很清楚，随着落雪苑越来越引人注目，身边若是没有可用之人，诸多不便。
此刻，苏清婵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罗裙，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正与秦梦瑶低声讨论着一支瞧不上眼的珠钗。
秦梦瑶虽然话不多，但眉眼间的冰霜，似乎也融化了些许，偶尔会回应一两句。两个女子之间的气氛，竟比之前融洽了许多。
陈牧则坐在院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眼神陡然一凝，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涌起！
“小心！”
他来不及多想，身形如电，瞬间从石凳上弹起，一把将正在廊下说笑的苏清婵和秦梦瑶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们二人死死地护在身下！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
“咻！咻！咻！”
三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三支通体漆黑的弩箭，如同三条致命的毒蛇，带着森然的杀机，精准地射向了他们刚才所站立的位置！
“噗！噗！噗！”
三声闷响！
三支弩箭，深深地钉入了三人身后的廊柱之中，箭尾兀自嗡嗡作响，可见其力道之强劲！
若是陈牧反应再慢上分毫，此刻被贯穿的，就是他们三人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清婵和秦梦瑶都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声卡在了喉咙里。
陈牧却来不及安抚她们，他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一般，扫向了院墙之外的黑暗之中！
那里，数道黑影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鬼魅！
刺客！
陈牧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报复，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还要狠！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瑟瑟发抖的两位娇妻，又看了一眼那三支几乎没入柱身一半的夺命弩箭，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杀机毕露。
既然你们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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