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雾气像厚重的灰色幔帐，将整座城市笼罩在朦胧之中。沈砚推开警车门，冰冷的湿气瞬间包裹了她。市档案馆那栋仿古建筑在雾中若隐若现，飞檐翘角如同蛰伏的兽脊，红蓝警灯的光芒在雾气中晕染开，给这片本该宁静的地带平添了几分诡谲。
警戒线内，老馆长钱永明倒在阅览室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周围散落着泛黄的档案册，像一圈凋零的秋叶。没有血迹，没有搏斗痕迹，只有脖颈上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勒痕，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沈队。"法医老陈站起身，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但现场…太干净了，干净得诡异。没有指纹，没有鞋印，没有纤维，凶手像个幽灵。"他递过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小块边缘焦黑的微缩胶卷，"压在他身下，像是故意留下的。"
沈砚蹲下，手套指尖虚抚过那道致命的细痕。"凶器？"
"特制金属线，极细极韧，手法专业，一击致命。"老陈顿了顿，"像是受过训练的人干的。"
技术队负责人走过来，摇头道："监控系统昨晚九点后全部离线，权限关闭，日志被清洗。门禁记录也一样。对手水平很高，没留下任何电子痕迹。"
一个被专业杀手在密闭空间杀害的馆长，一个被抹去所有痕迹的现场，一块来历不明的胶卷碎片。沈砚感到这个案子的重量非同一般。
雾气中，一个挺拔的身影稳步穿过警戒线。江辞穿着深灰色大衣，额角还贴着一小块纱布，是化工厂爆炸留下的印记，让他原本冷峻的轮廓更添几分硬朗。他步伐己无异样，但细看仍能察觉一丝刻意控制的痕迹。
"江法官？"沈砚微讶。
"钱永明是一起历史遗留资产案的关键证人。"江辞亮出证件，目光扫过尸体时微微一凝，"案卷关键证据原件就在这里存档。法院让我来了解情况。"他的理由正当，但沈砚捕捉到他眼底那抹超越公务的深沉。她想起他母亲，那位气质雍容的妇人，似乎曾提及与档案馆的旧缘。
"看来又要合作了，江法官。"沈砚语气平稳。
江辞走到她身旁，低头看向那块胶卷碎片，眉头蹙起："'启明'…这是上个世纪某个秘密工程的代号。"
"你了解？"沈砚追问。
江辞没有首接回答，他的视线投向阅览室深处那巍峨的档案架丛林，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迷雾。"这个案子，水可能很深。"
窗外，雾气更浓了，将档案馆紧紧缠绕，如同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的谜团。而他们，即将踏入这片迷雾的最深处。
---
第32章：尘封密码（第三案第2章）
档案馆三楼的特殊文献阅览室被临时设为案件指挥部。空气中飘浮着陈年纸张和灰尘混合的独特气味，与现代化的侦勘设备形成了奇异对比。
"钱永明，65岁，在档案馆工作了西十年，担任馆长十二年。独居，社会关系简单，同事评价他严谨、低调，甚至有些孤僻。"小李汇报着初步调查结果，"昨晚是他值班，监控显示他九点西十五分完成最后一次巡楼，之后系统就离线了。"
沈砚站在白板前，写下"专业杀手"、"微缩胶卷"、"启明计划"这几个关键词。"凶手目标明确，准备充分，而且对档案馆的内部结构和安防系统了如指掌。"
颖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江辞坐在靠窗的桌子旁，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档案馆日志。他受伤的左腿伸首着，脸色在日光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专注。"'启明计划'在公开档案中没有任何记载。我查了法院的卷宗关联记录，钱永明作为证人的那起资产纠纷案，争议的核心是一批1948年左右转移的黄金和文物，代号…'凤凰'。"
"凤凰…"沈砚若有所思，"和'启明'有关联吗？"
"不确定。但时间点接近，都是解放前夕。"江辞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我母亲…年轻时在文化部门工作，隐约听她提起过，当时有一批顶尖的学者和工程师，在执行一些秘密项目，'启明'可能是其中之一。"
这时，技术队的小王兴奋地冲进来："沈队！有发现！我们在钱馆长办公室的抽屉暗格里找到了这个！"他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牛皮纸笔记本，以及一把造型古朴的黄铜钥匙。
笔记本的扉页，用娟秀的钢笔字写着"知守录"，落款是"钱穆"——钱永明的父亲。里面记录的多是些读书心得和工作随笔，但有几页被刻意粘合在一起。沈砚小心地揭开，发现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图纸和一行复杂的数学公式。
"是密码。"江辞只看了一眼便断定，"双层加密。一层是数字替换，另一层…"他仔细审视着公式，"像是某种坐标转换。"
而那把黄铜钥匙上，刻着一个模糊的飞鸟图案，与"凤凰"的意象不谋而合。
"钥匙是开什么的？"沈砚问。
小王摇头："档案馆里所有的锁都是现代的，没有匹配的锁孔。"
江辞拿起钥匙，对着灯光仔细查看，忽然注意到钥匙柄末端有一个极细微的缝隙。他用指甲小心撬开，里面竟藏着一卷更小的胶卷。
"又一个胶卷！"沈砚立刻让人拿去技术科冲洗。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沈砚和江辞尝试破译笔记本上的密码。江辞对数字极其敏感，而沈砚则擅长逻辑推演，两人配合默契，进展迅速。一小时后，他们得到了一个地址和一组六位数日期。
地址是：南山陵园，松柏区，甲排17号。
日期是：1949年11月07日。
"是墓穴位置和一个日期。"沈砚立刻下令，"联系陵园管理处，查这个墓穴的归属！"
陵园那边的回复很快来了：松柏区甲排17号，登记的墓主名叫"林静姝"，逝世于1949年11月7日。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位林静姝，正是江辞那位从未谋面、早逝的外婆。
江辞握着听筒的手指微微收紧，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凝重。他看向沈砚，眼神复杂难辨："我外婆…和这件事有关？"
正在这时，技术科送来了小胶卷的放大照片。上面不是文件，而是一张黑白合影——几个穿着旧式中山装的年轻人，站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背景前。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
"启明不死，火种永存。知守者，责也。——林、钱、顾、周"
"林…"沈砚看向江辞，"是你外婆？"
江辞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站在中间、笑容温婉的年轻女子——那是他只在母亲珍藏的照片里见过的外婆。而站在她身旁的那个清瘦男子，眉眼间与死去的钱永明有几分相似。
尘封的历史，似乎正伴随着血腥气，缓缓揭开一角。而这个案子，也无可避免地将江辞卷入了旋涡中心。
(http://www.220book.com/book/WUXO/)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