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紫金山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辉,新发现的足迹沿着人迹罕至的山脊蜿蜒向北。沈砚蹲下身,借着月光仔细勘查:"脚步间距均匀,深浅一致,落脚时前掌先着地,是个练过轻功的练家子。"
江辞望向足迹延伸的方向,眉头微蹙:"北坡向来人迹罕至,只有几处年久失修的道观和隐士修行的茅棚。"
顾清漪从行囊中取出那本《金陵山水志》,借着月光翻到北坡的章节,指尖停在一处标注:"栖云观,始建于明正统年间,嘉靖年间曾由南京礼部拨款重修。这里记载观中曾藏有前朝天文仪器,或许与我们寻找的璇玑玉衡有关。"
三人踏雪而行,越往北坡走,山路越是崎岖难行。松枝上的积雪不时簌簌落下,在山谷间激起回响。在一处陡峭的断崖前,足迹突然消失不见。沈砚眼尖,发现崖边垂着一条近乎透明的冰蚕丝线,轻轻一拉,崖壁竟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暗门。
门内是间简朴的石室,墙上挂着完整的二十八宿星象图,角落的石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茶汤尚温,散发着淡淡的龙井清香。最引人注目的是室中央的青铜仪器——造型古朴,刻满星宿纹路,正是图纸上描绘的璇玑玉衡主仪。
"茶还是温的,看来主人刚离开不久。"江辞轻触仪器表面,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显然经常被人擦拭保养。
顾清漪在案几上发现一封未写完的信,墨迹还未全干:
"见字如面。老朽乃影守第三代传人,道号云栖散人。七十年来,守此仪于深山,今见西贤后继有人,心甚慰..."
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个"慰"字的墨迹略显凌乱,似乎书写时被什么打断了。
沈砚在石枕下找到半块青玉佩,与江辞所持的守夜人信物恰好能拼合成完整的一块。拼合的玉佩在月光下显现出新的纹路——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室角的一个暗格。
暗格中藏着一卷帛书,记载着影守一脉不为人知的秘辛:
"西贤盟誓之夜,静姝密嘱:若守夜人中有变,影守当持仪隐世。另,玉玺非止一方,真品尚在..."
"还有一方玉玺?"顾清漪震惊地抬起头,"难道我们找到的那方是..."
江辞沉思片刻:"或许这就是佐藤穷尽一生追寻的真相。他可能早就知道玉玺有真假之分。"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叹。一位白发老道不知何时立在门口,手持白玉拂尘,身着青色道袍,仙风道骨,眼神却锐利如鹰。
"云栖散人?"江辞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老道微微颔首,声音苍劲有力:"老朽守护此仪七十载,今日终于等到有缘人。"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你们可知,西贤当年为何要设影守一职?"
他缓缓道出一段被历史尘封的秘辛:当年西贤在观星台盟誓后,林静姝凭借女性特有的首觉,预感到守夜人内部将来可能生变,特意委托最信任的守陵人后代暗中监视。这个预言,在七十年后不幸应验在了周亦安身上。
"那另一方玉玺..."沈砚忍不住追问。
云栖散人轻轻摇头:"此乃天机,时候未到。"他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这面破镜遁形,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就在他递出铜镜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云栖散人脸色微变,袖袍一拂,石室暗门迅速闭合。
"快走!他们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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