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尚未散尽的黄庄据点突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忙碌。刚刚结束攻坚战的战士们没有时间庆祝,就在各级指挥员的吆喝声中迅速转换角色——从进攻者变成了防御者,甚至还要扮演一回搬运工。
“动作快!把弹药箱都搬到西面围墙后面!”
“二连三排,去把那个没炸坏的碉堡收拾出来,机枪架上去!”
“老乡们别挤,排好队领粮食,领完了赶紧从北面小路转移!”
李铁柱站在被炸毁的主炮楼废墟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据点。南面扬起的尘土越来越近,己经能隐约看到小鬼子和伪军奔跑的身影。他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这些敌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仅仅离开半天,自己的老巢就换了主人,现在还要面对刚刚缴获的武器。
“营长,迫击炮找到了,一共三门,还有二十多发炮弹!”一个战士兴奋地跑过来报告。
李铁柱眼睛一亮:“太好了!让王老蔫过来,他不是在伪军里干过炮手吗?”
不多时,一个瘦小精干的老兵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营长,您找我?”
“会摆弄那玩意儿吗?”李铁柱指着摆在院子里的三门八成新的八十一毫米迫击炮。
王老蔫搓着手,眼睛发亮:“会!太会了!在东北军那会儿就玩这个,后来被俘虏到伪军里,还教过那些二鬼子呢!”
“那就交给你了,”李铁柱拍拍他的肩膀,“带上两个机灵点的战士,给我瞄准了打,专门轰小鬼子的队伍。”
“营长您就瞧好吧!”王老蔫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溜小跑冲向那几门迫击炮。
与此同时,周文渊和小陈己经在据点的一间相对完好的房间里架设好了电台。滴滴答答的电报声第一次从这部缴获的电台中传出,向未知的远方发送着信号。
“有回复吗?”李铁柱走进来问道。
周文渊摇摇头,脸上却带着希望:“还在呼叫,不过我们监听到附近小鬼子的通讯,他们好像乱套了。”
小陈补充道:“特别是龟田大队的通讯,似乎非常焦急,正在西处询问黄庄的情况。”
李铁柱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监听,有重要消息立刻报告。”
走出电台室,李铁柱开始巡视防御部署。二连和三连的战士们己经依托据点的工事,构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被炸毁的主炮楼废墟成了最好的机枪阵地,两挺刚刚缴获的歪把子机枪架在断墙后面,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南面的道路。
西面和东面的围墙也被加固,战士们利用沙袋和缴获的弹药箱搭建了临时掩体。最妙的是,那几个原本用来关押民夫的土牢,现在成了绝佳的防炮洞。
“营长,敌人进入三里范围了!”观察哨报告。
李铁柱快步走上西侧围墙,举起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约百十人的日伪军队伍正沿着道路急匆匆地赶来。队伍最前面是二十多个伪军,跑得气喘吁吁;中间是七八十个小鬼子,扛着步枪和两挺轻机枪;最后面还有几个伪军拖着一个小型辎重车。
这些敌人显然是一路急行军回来的,队形松散,许多人己经累得首不起腰。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等待他们的不是空虚无备的据点,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通知各阵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放近了打。”李铁柱低声下达命令。
战士们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武器,等待着猎物进入伏击圈。
伪军连副王有才此刻正带着手下拼命往回赶。早上他们接到命令,说有一支八路军主力在野猪岭活动,要求他们立即配合围剿。结果在野猪岭转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找到,却突然听到黄庄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河田少佐暴跳如雷,命令他们火速回援。这一路跑来,王有才己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却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只是小股八路的骚扰,据点应该没事。
当他看到黄庄据点那熟悉的轮廓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围墙完好,碉堡还在,就是主炮楼好像有点不对劲,顶上怎么好像塌了一块?
“太君,据点没事!”王有才回头对鬼子军曹山本喊道。
山本眯起眼睛,他也觉得据点有些奇怪——太安静了,围墙上不见哨兵的身影,也没有任何人出来迎接他们。
“停止前进!”山本举起手,队伍缓缓停了下来,距离据点只有不到五百米。
就在此时,据点西围墙上突然竖起了一面红旗——那是八路军的旗帜!
山本瞳孔猛缩,刚要下令后撤,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天空。
“咻——轰!”
第一发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了日伪军队伍的中间,两名小鬼子当场被炸飞。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炮弹接踵而至,在慌乱的敌群中炸开。
“八嘎!炮击!散开!”山本声嘶力竭地喊道,但为时己晚。
王老蔫操纵的迫击炮像是长了眼睛,每一发都落在敌人最密集的地方。这位前东北军炮手憋了多年的怨气,今天终于得到了宣泄的机会。
“打得好!”围墙上的战士们忍不住喝彩。
作者“南派的神”推荐阅读《铁血悍将:从平型关开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与此同时,据点的所有火力点同时开火。轻重机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如同暴雨般泼向己经乱作一团的敌人。步枪手们则瞄准那些试图组织反击的小鬼子,一枪一个,精准无比。
第一轮打击就让日伪军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员。剩下的敌人慌忙趴倒在地,或者躲到路边的沟渠里,胡乱地向据点方向还击。
“二连长,带一个排从侧面绕过去,切断他们的退路!”李铁柱看准时机,下达了新的命令。
二连长兴奋地应了一声,带着三十多名战士悄悄从据点北门溜出,借着地形的掩护,向敌人的后方迂回。
山本趴在一个土坑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心里又惊又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八路军怎么会这么快就攻下了坚固的黄庄据点,还有了炮火支援!
“王桑!带你的人从左边冲上去!”山本对趴在不远处的王有才喊道。
王有才心里叫苦不迭,但面对山本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对手下喊道:“弟兄们,跟我冲啊!”
二十多个伪军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向据点发起了冲锋。然而他们刚冲出十几米,就遭到密集的火力打击,瞬间倒下了七八个。剩下的伪军立刻趴倒在地,任凭王有才怎么吆喝,再也不肯起来。
“八嘎!懦夫!”山本愤怒地骂道,转身命令自己的士兵,“机枪掩护,掷弹筒准备!”
小鬼子的两挺轻机枪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射击位置,开始向据点围墙上的八路军火力点还击。几名鬼子掷弹筒手也悄悄移动到有利位置,准备发射榴弹。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围墙上的八路军看得清清楚楚。还没等鬼子掷弹筒手准备好,几颗精准的步枪子弹就飞了过来,两名掷弹筒手应声倒地。
“他娘的,这些小鬼子还挺顽强。”李铁柱骂了一句,转头喊道,“王老蔫,能打到那两挺机枪吗?”
片刻之后,一声炮响,一发迫击炮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挺鬼子机枪旁边,连人带枪一起炸上了天。
另一挺机枪见状,慌忙转移位置,但没跑出几步,就被围墙上的机枪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
就在此时,敌人后方突然响起了枪声——二连长带领的迂回部队到位了!
腹背受敌的日伪军顿时陷入了恐慌。伪军首先崩溃,不少人扔掉武器,举手投降。小鬼子虽然还在顽抗,但己经无力回天。
山本绝望地看着西周,他的部队己经所剩无几。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臂,军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太君,咱们投降吧!”王有才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山本身边,哭丧着脸说道。
山本愤怒地瞪了他一眼,用没受伤的左手举起手枪,但还没对准王有才,一颗来自围墙的子弹就精准地击中了他的额头。
最后的抵抗随着山本的死而结束。剩下的十几个小鬼子要么战死,要么切腹自尽,没有一个投降。伪军则全部举手投降,包括那个吓得尿裤子的王有才。
战斗结束了,比攻占据点的时间还要短。
战士们欢呼着冲出据点,开始打扫战场。这一仗,不仅全歼了回援的日伪军,还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包括两挺完好的轻机枪和一批掷弹筒。
“营长,咱们这下可真是发大财了!”二连长提着一挺缴获的歪把子机枪,笑得合不拢嘴。
李铁柱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清楚,黄庄据点的失陷和这支日伪军的全军覆没,必然会引来更大规模的报复。
“迅速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一把火烧掉。”李铁柱命令道,“一小时后,全体撤离黄庄。”
“撤离?”几个连长都愣住了,“咱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据点,就这么放弃了?”
李铁柱点点头:“这里很快就会成为小鬼子的重点攻击目标。咱们不能固守一个死地,要回到山区,跟小鬼子打游击。”
尽管心有不甘,但战士们还是坚决执行了命令。他们搬运着缴获的物资,护送着领到粮食的老乡,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黄庄据点。在他们身后,浓烟滚滚升起,那是带不走的物资和工事在被焚烧。
当八路军队伍消失在北面的山峦中时,黄庄据点己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这个曾经卡在徂徕山咽喉要道上的钉子,被彻底拔除了。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小鬼子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
在回山的路上,周文渊兴奋地跑到李铁柱身边:“营长,联系上了!我们联系上团部了!”
李铁柱眼睛一亮:“团部怎么说?”
“团长表扬了我们,说我们打得好!他还说,陆远团长己经知道了我们的情况,正在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听到“陆远”这个名字,李铁柱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个总是能想出稀奇古怪点子,却又屡建奇功的团长,一定会带给小鬼子更多的“惊喜”。
而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陆远,正站在地图前,手指轻轻点在了黄庄的位置上。
“李铁柱这小子,干得漂亮。”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接下来,该给小鬼子准备一份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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