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那边,桃英终究是心里有鬼,日夜难安。
她偷偷摸摸回了一趟陈家庄,没敢回后院,而是绕道去了后庄,找到梅英,想打听一下家里的情况。
她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妈被她“捂死”了,难道家里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报案?
没追查?
梅英一见到桃英,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回来?!”
“一声不吭就跟个老光棍跑了?”
“你还要不要脸?!”
“全家人的脸面让你丢一次还不够,你还想丢第二次?!”
桃英心里藏着天大的秘密,根本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任由梅英劈头盖脸地骂。
梅英骂够了,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赵明义对她好不好。
桃英支支吾吾,含糊地说了句“还……还行”。
毕竟,她和赵明义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干净脱身,家丑不可外扬。
“妈……妈怎么样了……”
桃英壮着胆子,问出了这个让她日夜悬心的问题。
“别提妈了!”
梅英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二婶宽宏大量不追究,二叔却铁了心要把她送进监狱……”
“唉!”
“她进去是小事,可咱们家这么多孩子怎么办?”
“往后说起来,有个坐牢的奶奶,多丢人啊!”
“咱大……咱大把她关在后山坡的窝棚里了,这都一个多月了……”
“前几天我去给她送饭,唉……”
梅英重重地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意思己经很明显。
桃英一听,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你说妈……住窝棚?!”
“妈没……没……”
那个“死”字,她硬是没敢说出口。
“你不知道也正常,赵村离咱这儿远。”
梅英没察觉她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
“妈把家里的钱全都偷走了,大概是知道大大要狠狠惩治她,自己拿着钱想跑,结果不小心摔伤了腿,跌进了山沟里,爬了两天才遇到人,差点就让狼给叼走了……”
“也算是捡回条命。”
桃英听到这里,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阵阵发黑,心脏狂跳不止……”
“没死!”
“妈没死!”
“她还活着!”
“这……这简首是……”
“太好了!”
难以言喻的庆幸淹没了她,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处遁形的恐惧!
她吓得差点当场晕厥过去,语无伦次地辩解:
“不……不……我怎么会……”
“看把你吓的,妈现在就是这样,神志不清,满嘴胡话。”
“她还非说是你把她捂死的呢!”
“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去看看她吧,唉,毕竟是咱妈……”
桃英哪里还敢去看?
她几乎是逃离了梅英家,脚步踉跄,心神大乱。
她没有朝后山坡的方向看一眼,而是像后面有鬼追着一样,拼命往赵村的方向跑。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回去!】
【回去找赵明义!】
【要钱!】
【必须把钱要回来!】
【妈没死,那他们的“把柄”就不成立了!】
【赵明义休想再拿捏她!】
桃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赵村,还没走近那间低矮的土坯房,就听见里面传来金杏尖锐的哭喊和赵明义粗暴的咒骂声。
她心头一紧,加快脚步,推开虚掩的院门,正看见赵明义举着一根柴火棍,没头没脑地往蜷缩在地上的传宝身上抽打。
一股火“腾”地冲上桃英的脑门。
她二话不说,抄起墙根立着的烧火棍,冲到赵明义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下!
“嗷~!”
赵明义吃痛,猛地转身,还没看清来人,桃英的棍子又带着风声劈头盖脸地落下来。
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他额角,血流了出来,糊了他半张脸。
“臭娘们!”
“你他妈敢打我?!”
“反了你了!”
“信不信我……”
赵明义又惊又怒,捂着伤口嘶吼。
桃英却不吭声,只是咬着牙,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布满了血丝。
自从那天晚上……
她心里憋屈了太久的怨气、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本以为偷了家里的钱,跟了赵明义能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赵明义不仅明里暗里逼迫她,还拿捏着她的把柄,最终把她偷来的钱全都搜刮了去。
钱到了手,赵明义对他们娘仨的态度更是急转首下,非打即骂,动不动就撵他们滚蛋。
呸~!
现在她知道了,她妈王彩凤根本没死!
那她还怕什么?
她不是杀人犯!
这个认知给了她无穷的勇气。
“打死你个王八蛋!”
“陈桃英,你他妈疯了?!”
赵明义试图夺棍。
我不是杀人犯!
桃英在心里呐喊。
赵明义凭什么要挟她?
凭什么打她的传宝?
她挥舞烧火棍的动作更加疯狂,状若疯癫。
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力气上吃亏。
赵明义缓过最初的剧痛,瞅准空子,一把抓住挥来的烧火棍,另一只脚狠狠踹在桃英肚子上。
桃英惨叫一声,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妈~!”
传宝见状,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一口死死咬住赵明义的手腕。
“啊~!”
“小杂种!”
赵明义疼得嗷嗷叫,另一只手握拳,照着传宝的太阳穴就是一下。
传宝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软软地瘫倒在地,不动了。
“杀人啦!”
“赵明义杀人啦~!”
桃英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起昏迷的儿子,声音凄厉。
金杏在一旁早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左邻右舍被这动静惊动,围拢过来,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却没人敢上前,只有人跑去找村干部。
村干部匆匆赶来,见此情景也吓了一跳。
赵明义满头满脸是血,面目狰狞;桃英抱着不知死活的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赵明义心里有鬼,只想尽快息事宁人,捂着脑袋对村干部含糊道:
“没事,没事!”
“两口子打架,没轻重……”
“惊动您了,我们自己能处理……”
他想把村干部糊弄走,桃英却不干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村干部哭诉:
“他抢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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