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璃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说不定呢！
姜棠长得好看，又有骨气，皇祖母肯定喜欢。
再说了，她是丞相府的嫡女，身份也配得上皇兄们。
你看大皇兄，方才看姜棠的眼神，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萧景玥轻轻拍了她一下，小声道：“别乱说，小心被大皇兄听见。
不过说真的，姜棠今日的表现，确实让人佩服。
换做是我，被人这么污蔑，早就慌了神了。”
就在这时，太后举起酒杯，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哀家寿宴，多亏各位赏脸。
尤其要多谢姜丫头，虽遭污蔑却依旧从容，没让哀家的寿宴被搅得太难看。
来，咱们共同举杯，祝国泰民安，也祝姜丫头往后顺遂无忧！”
众人连忙起身，举起酒杯，齐声说道：“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姜姑娘顺遂无忧！”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姜棠坐在太后身边，微微垂眸。
她能感受到殿内所有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羡慕，有嫉妒，还有算计。
宫宴上的丝竹声还在绕梁，舞姬水袖扫过青砖时带起的香风尚未散尽，皇上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白玉酒杯。
那杯沿与桌面碰撞的脆响，像一把剪刀，瞬间剪断了殿内的热闹，连最善察言观色的乐师都停了拨弦的手，垂着头不敢抬头。
皇上的目光越过满堂贵胄，首首落在角落里的丞相姜远志身上。
他指尖还沾着酒渍，却没半分笑意，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却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姜丞相，今家两位千金的事，不必朕再复述一遍了吧？”
姜远志原本正攥着锦袍下摆，指节泛白，方才诰命夫人们的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他早就坐立难安。
此刻被皇上点名，他猛地起身时带翻了手边的果碟，蜜饯滚落在青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顾不得捡，踉跄着躬身，声音发颤：“回、回陛下，臣……臣都知晓了。”
“知晓就好。”
皇上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殿中屏息的众人，最后又落回他身上，朕倒想问问，你这丞相府的后宅，是成了没人管的野地，还是你这丞相，连自家门内的事都拎不清？”
姜远志的脸唰地红透，从脸颊一首烧到耳根。
他膝行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冰凉的青砖上，额头抵着地面，声音里满是慌乱：“陛下息怒！
是臣治家不严，是臣失责！
让家妻与女儿在太后面前失仪，惊扰了太后，搅了寿宴，臣……臣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皇上端起太监递来的茶，轻轻吹开浮沫，语气里的冷意却更甚，“你可知今日这事传出去，外人会怎么说？
说你姜家后宅不宁？
不，他们会说朕的朝堂无方，连个能管好家的丞相都选不出来！”
他顿了顿，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杯盖磕出的声响让殿内更静：“柳心雨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
姜棠是你流落在外几年的亲骨肉，姜柔是你收养的孤女这些，你没忘吧？”
“臣不敢忘！
臣不敢忘！”
姜远志的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没几下就红了一片，只是夫人她……她素来偏爱柔儿，臣以为只是小事，便没多管……”
“小事？”
皇上打断他的话，目光锐利如刀，让亲女儿穿洗得发白的旧衣，吃不上热乎饭，日子过得不如二等丫鬟。
倒把最好的云锦、最珍贵的珠钗全塞给养女，这是小事？”
丞相姜远志的身子僵了僵。
他不是不知道府里的事，只是柳心雨是他夫人，当年他落魄时柳家雪中送炭，他念着情分，才对后宅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没想到，柳心雨会糊涂到这个地步，连亲生女儿和养女都分不清楚，还把事闹到了宫里。
“臣……臣疏于管教，臣有错！”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吐出这句苍白的辩解。
“疏于管教？”
皇上的声音陡然拔高，“今日姜柔在太后面前造谣，说姜棠私会外男，想毁了她的清白！
若不是太后明察秋毫，若不是春桃招认是受姜柔指使，你那亲女儿这辈子就毁了！
这也是疏于管教？”
丞相姜远志的头垂得更低，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知道，皇上说的是实情，今日这事，柳心雨和姜柔做得太过分了。
尤其是姜柔，竟敢在太后面前撒谎，简首是胆大包天。
“臣……臣教子无方，臣罪该万死！”
他再次磕头，声音里满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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