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笑着应了声，跟着福伯走进暖阁。
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药香，青铜浴桶里早己注满了药汤，紫苏、艾叶的叶子浮在水面，淡青色的汤面泛着细密的热气。
谢清晏正靠在桶边的软榻上，墨发松松挽着，脸色虽仍有些苍白，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血色。
“王爷。”
姜棠走上前，将药箱放在桌边，打开取出银针和一小包薄荷，“今日的药浴加了些凝神的药材，您泡的时候能舒坦些。”
谢清晏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额角沾着的一点炭灰。
想来是从烧烤店，过来时没顾上擦。
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软意，轻声道：“辛苦你了，从铺子里赶过来，还没歇口气吧？”
“不辛苦。”
姜棠蹲下身，指尖蘸了点药汤试温度，“您先泡半个时辰，我再给您施针。
对了，昨日我看您膝盖的毒纹又浅了些，照这个进度，再有十天，余毒就能全清，到时候您的腿就能正常站起来了。”
这话一出，谢清晏握着软榻扶手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却早己掀起波澜：十天。
必须在这十天里把婚书弄好，连夜送进宫请皇兄下旨。
这丫头满脑子，都是她的烧烤店，等她能自由奔走，指不定转眼就忙着开分店，到时候再想把人留在身边，可就难了。
姜棠没察觉他的心思，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等您彻底好了，我就不用天天往王府跑啦！
正好‘小啤酒烧烤店’的分店能筹备起来，朱雀街那头我看中个铺面，又宽敞又临街，到时候再雇两个会烤串的师傅，保准比现在还红火。
对了，我还想加甜辣烤翅和果味啤酒，夏天卖肯定受欢迎！”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
谢清晏看着她的模样，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语气里竟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急色：“十天后，本王当真能起身行走？”
“那当然！”
姜棠笃定地点头，将薄荷撒进药汤里，“药材我都按剂量备足了，每日针灸加药浴，绝不会出岔子。
等您能走了，要是不嫌弃，我请您去店里吃烤串，新酿的冰镇啤酒配烤羊肉，一口下去别提多舒坦了！”
谢清晏看着她，笑得灿烂的样子，心里那点急切渐渐化成了温柔的笃定。他面上依旧平静，只缓缓道：“好，本王等着。”
可心里却己盘算开来：明日一早就让属下，去查皇室婚典的流程，再把母后给他的那支赤金嵌凤钗找出来。
他的王妃，总得风风光光地嫁进来。
暖阁里的水汽更浓了，姜棠起身收拾药箱，想着明日要去分店看装修进度，没留意谢清晏望着她背影的眼神，早己满是势在必得的温柔。
福伯在门外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王爷，药浴时辰快到了。”
谢清晏嗯了一声，目光却仍黏在姜棠的侧影上，十天，他等得起，也绝不会让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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