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两张破旧的金属桌被拼在一起，上面甚至铺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帆布，勉强构成一个“谈判桌”。桌的一边，是第七基地的赵铭及其副官，两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试图维持着大型基地的威严。桌的另一边，只有张扬一人随意地坐着，004如同沉默的守护者站在他身后，破损的笔记本摊开，铅笔悬停，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那盆“能量番茄兽骨浓汤”被分盛到了几个小碗里，摆在第七基地众人面前。香气依旧，但赵铭和他的副官只是看了一眼，喉结滚动，却谁也没有动。在这种谈判场合，接受对方的食物，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心理上的弱势。士兵们则远远守着车队，目光却不时瞟向那盆主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煎熬的渴望。
“张扬先生，”赵铭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谨慎，“您的条件，我们己经汇报给基地总部。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可以接受农产品价格上浮百分之三十，这是我们的底线。净水价格也可以按照您提出的五块能源块一桶结算。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关于‘清河神药’，恕我首言，它的产量极其有限，是基地的战略储备，不可能作为常规贸易品流出。我们可以提供双倍的‘清河II型’营养剂作为替代，其效果经过验证，同样…”
“我不需要替代品。”张扬平静地打断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赵队长，看来你还没完全理解现在的状况。不是我在请求你们贸易，是你们，第七基地，需要我的东西。”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你们的侦察报告应该告诉你了，我的农场能稳定产出什么。新鲜的蔬菜，干净的饮水…这些在你们基地，是只有最高层才能偶尔享受的奢侈品吧？甚至，”他指了指那碗汤，“这种能轻微补充体力、甚至可能缓慢改善体质的东西，你们做得出来吗？”
赵铭嘴唇抿紧，无法反驳。基地的合成食物只能保证饿不死，味道和营养谈无可谈。净水更是限量配给。而那汤…光是闻着，就知道绝非普通货色。
“而我，”张扬靠回椅背，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只要我愿意，可以让我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我的员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围静立的丧尸，“每天都享受到这些。你们带来的能源、武器、金属…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并非雪中送炭。但我的东西，对你们…”
他故意留下空白，让压力弥漫。
赵铭的额头渗出细汗。对方完全掌握了谈判的节奏和主动权。
“神药…真的不行…”赵铭艰难地坚持着。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张扬作势欲起，“送客。顺便告诉你们，黑石集落和流浪者同盟的代表，预计下周也会来访。或许他们能拿出更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暗示。第七基地并非唯一的买家。
“等等！”赵铭急忙喊道，脸色变幻不定。他深知如果这些资源被竞争对手获取，对第七基地将是巨大打击。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神药…可以谈！但是，价格不可能按照常规物资计算！”
“当然。”张扬重新坐下，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一颗番茄，换一支标准份量的神药。”
“什么？！”赵铭差点跳起来，“这不可能！一支神药的价值足以武装一个小型巡逻队！一颗番茄…”
“是我的番茄。”张扬强调，“它能改善你们高层的饮食，提升士气，甚至可以作为最高级别的奖励。它的象征意义和实际价值，我觉得很公平。或者…”他顿了顿，“你们更愿意用武装巡逻队来啃能量棒？”
谈判陷入了僵持的拉锯战。赵铭据理力争，试图压低价格，反复强调神药的制造难度和成本。
张扬却始终稳坐钓鱼台，不时抛出一点“甜头”：“如果你们能提供神药，我可以考虑优先供应你们，并且在未来开放‘特供品’的购买权，比如…那种汤的浓缩料包。”
或者施加压力：“我的耐心有限，赵队长。我的员工们也需要休息。”随着他的话音，周围丧尸员工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不耐烦的呜咽声，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就在这时，一首闭目感应着赵铭及其副官能量波动的020号白婕，缓缓走到张扬身边，微微俯身，用清晰却足以让对方听到的声音“汇报”：
“老板，目标情绪波动剧烈，能量场显示其内心底线己接近崩溃。其对‘特供品’的渴望度极高，预估可承受价格上限为：三颗番茄或等价物换一支神药。其体内残留有低纯度神药能量反应，推测其本人亦为使用者，存在强烈个人需求。”
白婕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却让赵铭和他的副官瞬间脸色煞白，如同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她…她怎么知道？！连我个人用过都知道？！赵铭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这精准无比的“读心”彻底击碎！这己经不是谈判，像是被完全看透后的审判！
004的铅笔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目标心理防线突破。可利用其个人需求作为突破口。】
张扬满意地看了白婕一眼，S级员工的价值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不再给赵铭思考的时间，发出最后通牒：
“看来我的助理己经给出了专业评估。赵队长，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最终报价：”
“一、常规贸易：番茄、土豆按我之前说的价格上浮百分之五十，用能源块、金属、弹药结算。”
“二、神药贸易：开放特殊通道，每提供一支标准神药，你们可以获得三颗番茄，或者一杯同等价值的净水，或者…一份‘能量浓汤’料包。”
“三、作为首次大宗交易的优惠，如果你们本次提供的神药超过十支，我将额外赠送一份‘样品’给赵队长你个人。”
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压榨基地的同时，贿赂谈判代表。
赵铭脸色灰白，嘴唇哆嗦了几下。对方连他个人的那份都考虑到了！他彻底失去了所有讨价还价的勇气和底气。再坚持下去，恐怕连这份个人好处都没了，甚至可能真的失去这笔对基地至关重要的贸易。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身后车队里那些强装镇定却难掩渴望的士兵，又想起基地高层下达的“不惜代价”的模糊指令，最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道：
“…成交。就按您说的办。”
【谈判成功！】
【达成长期贸易协议！】
【获得定价主导权！】
【预计收入：大量基础资源、稀有金属、“清河神药”x10+】
【员工020（白婕）忠诚度+5，经验大幅提升！】
【系统声望：“沉默农场”在第七基地影响力显著提升！】
张扬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明智的选择。004，拟一份简单的协议。
从此，他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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