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天从黑暗中惊醒，胸口残留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窗外是熟悉的药王谷景色——他回到了三年前！
“叶师兄，该喝药了。”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云天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李诗琪端着药碗站在床边，眉眼温婉，锁骨下没有剑痕，脖颈上也没有魔纹。
“你……”叶云天声音发颤，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是温热的。
“怎么了？”李诗琪疑惑地歪头，“做噩梦了？”
叶云天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龙渊剑的印记仍在，脊椎里的七节剑骨也隐隐发烫。
这不是幻境！
他一把抓住李诗琪的手腕：“今天是何年何月？”
“天元历三百二十七年啊。”李诗琪被他吓到，药碗差点打翻，“你被魔蛟所伤，昏迷了七日……”
叶云天瞳孔骤缩——这正是他初遇李诗琪的时间！
难道镜渊爆炸后，他回到了过去？
“叶师兄！”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天璇弟子慌张冲进来，“剑宗急令！摇光禁地出现异动，凌长老命你即刻回山！”
叶云天策马疾驰，脑海中思绪翻涌。
若这真是三年前，那么此刻的凌无月尚未暴露，摇光禁地也未被污染。但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李诗琪根本不记得镜渊之事！
“难道每个‘李诗琪’都是独立存在的？”
路过葬剑冢时，他鬼使神差地勒马停下。
冢内剑气森然，与未来的死寂截然不同。但当叶云天靠近最深处的那座无字碑时，碑前的古剑突然发出嗡鸣—— “铮！”
剑身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一缕黑气渗出，在空中凝成西个字： “小心凌无月”
叶云天寒毛倒竖。这柄剑竟保留着未来的记忆！
他正欲细看，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叶师兄好雅兴。”凌无月一袭白衣站在月光下，腰间银铃摇曳，“宗主召见，你却在此赏剑？”
叶云天握紧龙渊剑，强压杀意：“凌长老亲自来寻，弟子受宠若惊。”
凌无月轻笑，指尖拂过无字碑：“你知道这碑下埋着什么吗？”
不等回答，她突然一掌拍向石碑——
“轰！”
碑底露出个血池，池中浸泡着上百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脸……都是李诗琪的模样！
“镜渊的养料。”凌无月舔了舔嘴唇，“每死一个‘李诗琪’，就会在别处诞生新的替代品……而你，永远救不了所有人。”
叶云天拔剑暴退，却发现整座葬剑冢己被阵法封锁！
血池翻涌，那些“李诗琪”的尸体突然睁眼，惨白的手臂抓向他的脚踝。更恐怖的是，她们胸口都嵌着半块玉佩——与他怀中那枚正好成对！
“你以为回到过去就能改变结局？”凌无月袖中滑出一柄青铜短刀，“这条时间线里，李诗琪可是被我亲手养大的药人啊……”
刀光闪过，叶云天侧脸被划出血痕。
他突然意识到更可怕的真相——这个“凌无月”也保留着未来记忆！
“你到底想要什么？”叶云天挥剑斩断尸手，龙纹剑气横扫血池。
凌无月诡异地笑了：“我要你亲手杀了李诗琪……就像三百年前凌无尘杀他道侣那样。”
话音未落，她甩出三枚银钉，首取叶云天脊椎！
“铛！”
一道白影突然从侧面撞开叶云天。银钉尽数没入那人后背—— “诗琪？！”叶云天接住的身影，正是本该在药王谷的少女！
她嘴角溢血，却死死攥着叶云天衣襟：“快走……她在每个‘我’体内都种了蛊……靠近你就会发作……”
凌无月狂笑着掐诀：“爆！”
“噗！”
李诗琪后背炸开三个血洞，但流出的竟是黑色毒血！更骇人的是，她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虫形纹路，正是未来魔纹的雏形！
“现在明白了吧？”凌无月居高临下地俯视，“你越是想救她，就越会加速她的魔化……”
叶云天抱着奄奄一息的李诗琪冲出葬剑冢。
怀中少女的身体逐渐冰冷，瞳孔开始扩散。但就在她断气的瞬间，叶云天突然感到心口一烫—— 龙渊剑印爆发金光，将她的魂魄吸入剑身！
“原来如此……”叶云天恍然大悟。
未来的李诗琪牺牲时，曾将一缕本源融入他心口。此刻这缕魂魄正在吸收其他“李诗琪”的残魂！
远处传来凌无月愤怒的尖啸，整个天璇山开始地动山摇。叶云天咬牙冲向药王谷，若每个时空都存在“李诗琪”，那么药王谷那个尚未被种蛊的少女……就是最后的希望！
谷中雾气弥漫。当叶云天踹开草庐木门时，却看到另一个自己正持剑指着李诗琪！
“别过来！”那个“叶云天”厉喝，“她体内有魔种！”
被剑指着的李诗琪跪坐在地，怀中紧紧抱着个襁褓——里面竟是个啼哭的婴儿！
“这是……我们的孩子？”叶云天如遭雷击。
“不。”未来的自己惨笑，“这是凌无月用我们精血培育的容器……她要把银龙残魂塞进这具肉身！”
两个叶云天持剑对峙，龙渊剑与止水剑铮鸣不止。
“你杀了她多少次？”未来的叶云天声音嘶哑，“我试过七十二条时间线……每次她都会死在你面前！”
药王谷的李诗琪突然抬头，眼中流下血泪：“叶大哥，杀了我……魔种要醒了……”
她怀中的婴儿突然停止哭泣，睁开一双银色的竖瞳！
“晚了。”凌无月的声音从婴儿口中传出，“你们以为回到过去就能改变命运？殊不知正是你们一次次逆转时空……才让镜渊裂缝越来越大！”
婴儿的皮肤寸寸裂开，银龙残魂破体而出。同一时刻，谷外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 摇光禁地、葬剑冢、药王谷三点连接，天空裂开巨大的镜面。九百九十九个“李诗琪”从镜中走出，有的持剑，有的抱琴，有的浑身浴火……
“欢迎来到真正的镜渊。”银龙盘踞天际，“这里没有时间，只有……无限轮回。”
叶云天看向另一个自己，两人同时举剑—— “这次换我牺牲。”未来的叶云天突然斩向自己心口，“带着所有记忆……去救最初的她！”
鲜血喷溅中，两段记忆洪流涌入现世叶云天的脑海。他终于看清了最残酷的真相：
三百年前，第一个被银龙选中的宿主……正是少年时代的凌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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