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操场停电之后，许愿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她开始下意识地躲着江入年。
训练时，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凑近说话，而是刻意保持距离。
江入年纠正她动作时，她会迅速避开接触。
训练一结束，她就找借口先走，不再一起吃饭或喝东西。
就连微信聊天，她也变得简短敷衍。
「江入年：明早训练，老时间。」
「许愿：收到。」
「江入年：校园跑还差最后五公里，今晚跑完？」
「许愿：今晚有事，改天吧。」
江入年不是迟钝的人，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许愿的异常。
那种刻意的疏远和躲避，让她心里莫名地烦躁。
她试图回想那天晚上之后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但除了那次在操场边略带反击的“调戏”，似乎并无其他。
周五下午，最后一次体能训练。
下周就是体育期末体测了。
训练气氛比平时更沉闷。
许愿全程几乎没和江入年有眼神交流，只是机械地完成着指令。
训练结束，许愿照例想溜：“江教练，那我先走了……”
“等等。”江入年叫住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去器材室，把垫子收一下。”
许愿脚步顿住，心里叫苦不迭。
器材室？那个狭小又没什么人的地方？
“那个……我还有点急事……”许愿试图挣扎。
“很快。”江入年己经转身朝器材室走去，背影透着不容置疑。
许愿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器材室里堆放着各种运动器械，空间不大，光线也有些昏暗。
江入年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许愿的心跳瞬间加速。
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地去收拾角落的瑜伽垫。
江入年就靠在门边的器械架上，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空气里弥漫着橡胶和灰尘的味道，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愿快速收好垫子，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收好了！江教练，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
“为什么躲我？”江入年打断她，首接问出了口。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许愿心里一紧，眼神闪烁：“啊？没有啊……我哪有躲你……就是最近比较忙……”
江入年往前走了一步，逼近许愿。
她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许愿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器械架。
“许愿。”江入年低头看着她，眼神锐利，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看着我，再说一遍。”
许愿被迫抬起头，对上江入年深邃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探究，有不解，还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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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快刀斩乱麻。
她移开视线，语速飞快地说：“真的没有！就是……就是体测快到了嘛！这几个月，谢谢江教练你的悉心指导！我感觉我进步很大！如果……如果这次体测能合格，下次我请你吃饭！好了我说完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侧身就想从江入年旁边的空隙钻出去。
就在她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江入年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轻，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决。
许愿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拽了回来，重新抵在器械架上。
江入年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鼻尖相碰。
“请我吃饭？”江入年逼近她，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气息，“许愿，你把我当什么？用完就丢的免费教练？”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愿手腕被攥得生疼，又急又气，还有些说不清的心慌意乱，“你放开我！”
“那是什么意思？”江入年非但没放，反而靠得更近，灼热的气息拂过许愿的额头，“体测合格就请吃饭，不合格呢？就彻底不见面了？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躲？”
“我没有！”许愿挣扎起来，但她的力气在江入年面前根本不够看，“江入年你讲不讲道理！我就是……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江入年紧紧盯着她，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许愿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怒意和执拗的俊脸，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和强烈存在感，停电那晚被反调戏的心悸感再次涌了上来，混杂着连日来刻意压抑的混乱心思，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觉得你太危险了行不行！”
话音落下，器材室里一片死寂。
江入年愣住了，抓着许愿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许。
她看着许愿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微微的眼角，似乎没明白这个答案。
许愿趁着她愣神的功夫，用力甩开她的手，气息不稳地瞪着她：“对！我就是觉得你危险！跟你待在一起……我……我没办法正常思考！所以我得离你远点！这样总行了吧！”
江入年看着炸毛的许愿，沉默了几秒钟，眼中的怒气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她忽然轻笑了一声，带着点自嘲和了然。
“危险？”她重复了一遍，再次上前一步，将许愿重新困在她和器械架之间，但这次动作缓和了许多。
她抬起手，没有再去抓许愿，而是轻轻撑在她耳边的架子上，形成了一个更紧密的包围圈。
“许愿，”江入年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蛊惑的磁性，“到底是谁先招惹谁的？是谁一次次凑过来，一次次撩拨，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
许愿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颊爆红。
江入年低下头，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灼热的气息，一字一句地问：
“现在，你告诉我，到底谁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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