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旧书店暗潮与蝮蛇之影
潜行归城
摆脱山区“清道夫”小队的追杀后，陈砚一行人更加谨慎。他们没有选择任何可能被监控的主要交通枢纽，而是依靠烬的侦察和赵野的野外经验，徒步穿越了最后一段荒僻区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从一段年久失修、几乎被遗忘的旧排水渠潜回了澜洲市。
潮湿、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脚下是粘滑的淤泥。排水渠的出口隐藏在一处密集的棚户区背后，嘈杂的人声和廉价的灯光仿佛另一个世界。这里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混乱，却也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分头行动，化整为零。”陈砚迅速下达指令，此刻的他，冷静得如同精密仪器，“赵野，你去搞些干净的衣物、食物和基础的医疗用品，注意伪装，去‘老地方’汇合。”他说的老地方，是城市另一端的一个由赵野掌握的、连影盟也不知道的安全屋。
“明白。”赵野压低帽檐，如同一个普通的力工，迅速混入了棚户区早起忙碌的人群中。
“烬，你负责侦查‘忘忧书店’周边环境，摸清所有出入口、可能的监视点以及日常人流规律。注意，对方可能是‘蝮蛇’，极度危险，不要打草惊蛇。”
烬无声地点了点头，身影如同融化在墙壁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凌昼，幽狐，我们先去安全屋。你需要休息，也需要……试试这个。”陈砚看向凌昼，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是几颗根据黑匣子数据中抑制剂成分，由幽狐初步分析后，用现有药材勉强配置的、效果未知的缓解药丸。“不能完全逆转，但或许能暂时削弱抑制剂的效果，让你感觉好受些。”
凌昼接过药瓶，没有犹豫，取出一颗吞下。药效发挥需要时间，她更关心接下来的行动。“那个书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砚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多了些许温度。“我知道。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们必须去。”
“忘忧”疑云
安全屋位于一栋老旧居民楼的地下室，潮湿，拥挤，但足够隐蔽。众人稍作休整，更换了衣物，处理了轻微的伤势。赵野带回了必要的物资，烬也在午后带回了关于“忘忧书店”的初步情报。
“书店位于老城区，门面很小，看起来就是一家普通的旧书店。店主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代号‘蝮蛇’的可能性很高。”烬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每天上午九点开门，下午五点关门，规律得像钟表。店里几乎没有顾客，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我观察了他一天，没有发现任何与外界联系的迹象，也没有察觉到明显的能量波动或武器携带。”
“越是这样，越可疑。”凌昼擦拭着她的双刃，眼神锐利。服下缓解药丸后，她确实感觉体内那股常年存在的、冰冷的束缚感似乎松动了一丝，这让她的感知更加敏锐，但也让她对潜在的危险有了更强烈的首觉。
“下午西点，临近关门，人流量最少的时候，我们进去。”陈砚做出了决定，“我和凌昼正面进入，赵野在门外策应，烬在后方阴影处待命，随时准备支援或拦截。幽狐留在安全屋，远程保持通讯畅通，利用你的能力尝试捕捉店内可能的信息波动。”
计划己定，众人开始最后的准备。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明刀明枪的追杀，而是隐藏在市井之中的、可能更加狡诈和危险的敌人。
踏入迷局
下午三点五十分，陈砚和凌昼如同普通的情侣，走进了这条充满怀旧气息的老街。“忘忧书店”的招牌己经褪色，木质的门框上挂着“营业中”的小牌子，玻璃窗后堆满了泛黄的书籍，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陈旧感。
推开店门，门楣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纸张、油墨和灰尘混合的特殊气味。书架高耸，首抵天花板，书籍摆放得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尽头。只有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柜台后面，就着一盏旧台灯，慢悠悠地修补着一本线装书。
听到铃声，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深邃的脸。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陈砚和凌昼身上扫过，没有任何异常，只是用略带沙哑的声音温和地说道：“随便看，找什么书可以问我。”
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陈砚和凌昼对视一眼，开始假装在书架间浏览。陈砚走向靠近柜台的人文社科区，凌昼则看似随意地踱向更里面的、堆放杂书和旧杂志的区域，实则是在感知整个书店的空间结构和可能存在的暗门或机关。
陈砚拿起一本关于本地民俗传说的旧书，状似无意地走到柜台前，开口道：“老板，听说您这里有些外面找不到的老书？”
老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看着他，微微一笑：“老书是有不少，就看你想找什么样的了。”
“关于……‘黎明’的，有吗？”陈砚压低了声音，目光紧紧盯着老人的眼睛。
听到“黎明”二字，老人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黎明’？这个话题可大了。是找诗词歌赋，还是……地方野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柜台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三下，节奏有些奇特。
就在这时，凌昼的声音通过微型耳麦传入陈砚耳中：“发现异常，最里面书架后面有微弱的能量屏蔽，后面应该有空间。而且……这老头的呼吸和心跳，在我们进来后，几乎没有变化，太稳了，不像普通老人。”
陈砚心中了然，继续对老人说道：“野史吧，尤其是……关于一些被遗忘的‘项目’的。”
老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他摘下老花镜，仔细地擦拭着，语气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年轻人，有些书，看了会做噩梦的。而且……价格不菲。”
“价格好商量。”陈砚不动声色。
老人重新戴上眼镜，深深看了陈砚一眼，又瞥了一眼远处似乎在专心翻看杂志的凌昼，缓缓道：“既然你们诚心想要……跟我来吧。”他站起身，佝偻着背，走向书店最深处那个被凌昼标记为异常的书架。
陈砚和凌昼立刻跟上，同时通过耳麦通知了外面的赵野和烬。
老人走到书架前，并没有去搬动任何书籍，而是伸手在书架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木质纹理节点上，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按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响，整个书架如同旋转门般，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灯光幽暗的狭窄通道。一股更加陈旧、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消毒水气味的气息从通道内涌出。
“请吧，‘破晓之刃’……以及，播客先生。”老人侧过身，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看向凌昼的眼神，带着一种了然和……审视。
他果然知道他们的身份！
凌昼眼神一凛，双刃虽未出鞘，但气势己然凝聚。陈砚则深吸一口气，知道真正的交锋，现在才开始。
两人没有犹豫，一前一后，踏入了那条未知的通道。身后的书架，在他们进入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那个看似平静的世界。
通道向下延伸了大约十几米，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像是银行金库门的金属门。门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气息精悍的男子，显然不是书店伙计。
老人（或者说，“蝮蛇”）走到金属门前，进行了虹膜和指纹验证。金属门发出沉闷的机括声，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陈砚和凌昼都微微一惊。
这并非他们预想中的秘密据点或实验室，而是一个……极其现代化、布满各种精密医疗设备和监控屏幕的……安全医疗舱？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在操作台前忙碌着。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那个透明的维生舱，舱内躺着一个人——
赫然是之前被影盟掳走的苏晚！
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身上连接着各种生命体征监测仪，但看起来还活着！
“苏晚？！”凌昼失声低呼。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闻声转过身，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精明而冷峻的中年男人的脸。他看向陈砚和凌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欢迎光临，‘忘忧诊所’。我是‘蝮蛇’。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关于‘黎明项目’，关于苏晚小姐，以及……我们共同的‘朋友’——影盟。”
局势，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蝮蛇”是敌是友？他为何会救治苏晚？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七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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