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西章：守夜之约与往昔幽灵
黎明微光
安全屋内，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与担忧中缓慢流逝。凌昼躺在行军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在陈砚的紧急处理和“蝮蛇”派人送来的特效药物作用下，逐渐变得平稳悠长，只是仍未苏醒。失血过多和力量透支带来的虚弱，需要时间才能恢复。
赵野坐在角落，头深深埋在臂弯里，那根染血的钢管被他踢到了房间最远的角落。愧疚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尽管陈砚和苏醒过来的苏晚都安慰他，那是受到“寂灭之心”力场影响下的失控，并非他本意，但看到凌昼因自己而重伤昏迷，这个耿首汉子的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熬。
烬如同融入了墙壁的阴影，气息近乎消失，只有偶尔扫过凌昼和陈砚的目光，才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苏晚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利用“蝮蛇”提供的便携设备，尝试修复和解析从晚宴现场带回来的影卫通讯器，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暗星议会”和真正“寂灭之心”的线索。
陈砚守在凌昼床边，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微弱的温度，内心充满了后怕与决绝。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可能永远失去她。影盟，以及其背后的“暗星议会”，他们所图谋的东西，其危险程度远超想象。继续单打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蝮蛇”的提议，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却也可能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生路，甚至是……反击的唯一途径。
抉择时刻
当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凌昼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昏暗的天花板，随即感受到左肩传来的剧痛和浑身的虚弱，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她转过头，看到了紧握着她手、眼中布满血丝的陈砚。
“我们……逃出来了？”她的声音嘶哑干涩。
“嗯。”陈砚连忙递过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简要将她昏迷后撤离以及“蝮蛇”来电的内容告诉了她，包括“寂灭之心”是仿制品，以及“暗星议会”和“守夜人”的存在。
凌昼安静地听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不断闪烁的冷光。当听到赵野失控是因为受到仿制品力场影响时，她微微偏头，看向角落里的赵野。
“赵野。”她轻声唤道。
赵野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凌昼……我……我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凌昼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那种力量……我亲身感受过，它能放大和扭曲人心最深处的东西。你能在最后恢复清醒，己经很好了。”
她的话语如同卸下了赵野心中的千钧重担，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重重地“嗯”了一声，用力抹了把脸。
凌昼的目光重新回到陈砚脸上：“你的想法呢？”
陈砚看着她虚弱却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己经有了决断。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守夜人’水深，不可全信，但我们现在需要他们的资源和情报。合作可以，但不能完全被捆绑。我们需要保持一定的独立性和主动权。”
凌昼点了点头，这正是她的想法。她看向屋内的其他人：“你们呢？”
“干！必须干翻那帮龟孙子！”赵野第一个表态，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我没有异议。”烬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苏晚也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临时找来的眼镜：“从情报分析和生存概率来看，与‘守夜人’有限度合作是目前最优解。”
意见统一。
陈砚不再犹豫，拿起卫星电话，回拨给了“蝮蛇”。
守夜之约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通。
“看来，你们己经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蝮蛇”的声音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笑意。
“合作可以，但我们需要明确条件。”陈砚开门见山，“第一，我们需要独立的行动判断权，在涉及核心目标和团队成员安全的问题上，我们保留最终决定权。第二，我们需要了解‘守夜人’的基本架构、行事准则，以及你们对‘暗星议会’和‘寂灭之心’所知的全部信息。第三，凌昼需要的后续治疗和康复资源，必须由你们全力保障。”
“很合理的要求。”“蝮蛇”爽快地答应了，“‘守夜人’并非军队，我们尊重优秀合作者的自主性。相关信息和新身份会在你们抵达新安全点后提供。至于凌昼小姐的治疗，请放心，我们拥有全球顶尖的、且绝对保密的医疗资源。”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作为合作的开始，以及展示我们的诚意，这里有一个紧急任务，或许能帮助你们更快地站稳脚跟，也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需要你们前往城郊，接管并清理一个刚刚被我们发现的、属于影盟的隐秘生物研究所。”
“研究所？”陈砚眉头一皱。
“没错。根据我们内线冒死传出的最后信息，这个研究所并非进行常规研究，而是在进行一项极其危险的、基于‘本源印记’和某种未知基因毒素的活体实验。他们似乎在尝试制造一种能够特异性针对‘原型体’，甚至可能逆向激发或摧毁‘本源印记’的武器。而且……实验似乎己经到了关键时刻。”
针对“原型体”的武器？凌昼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坐标和初步结构图我会发给你们。研究所内部情况不明，可能有留守的武装人员，也可能有……实验留下的‘东西’。你们的任务是潜入，获取所有实验数据，摧毁研究设施，如果有幸存者……酌情处理。”“蝮蛇”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这会很危险，但成功后，你们不仅能获得重要情报，也能在组织内初步建立信任。当然，你们可以拒绝，选择更安全的潜伏任务。”
这是一个投名状，也是一个下马威。
陈砚看向凌昼，凌昼微微颔首。她体内的“守护”印记在听到这个研究所的用途时，就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与排斥。
“我们接下了。”陈砚沉声道。
“很好。装备和交通工具会在一小时内送到你们现在的地址。祝你们好运……新的‘守夜人’们。”“蝮蛇”说完，挂断了电话。
锋刃再砺
一小时后，几套带有基础防弹功能的黑色作战服、经过改装的、无法追踪的车辆、以及包括突击步枪、手枪、爆破物、医疗包和简易通讯设备在内的武器装备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安全屋外。
众人迅速更换装备，检查武器。凌昼虽然依旧虚弱，但坚持要一同前往。陈砚知道无法阻拦，只能将一些镇痛剂和兴奋剂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赵野着手中崭新的、更适合他风格的霰弹枪，眼中燃烧着将功补过的火焰。烬熟练地将各种匕首、飞镖隐藏在作战服的各个角落。苏晚则负责携带数据破解设备和通讯中继器。
他们不再是那个在都市阴影中被动躲避的小团队，而是即将主动出击，踏入更广阔、也更黑暗战场的利刃。
引擎低沉地咆哮，车辆驶离破旧的安全屋，融入清晨逐渐繁忙的车流，向着城市边缘、那个隐藏着未知危险与罪恶的研究所驶去。
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这座繁华而喧嚣的城市，却照不进那些隐藏在光明之下的角落。新的征途，始于一个充满血腥与阴谋的黎明。而那个研究所里，等待他们的，除了敌人，或许还有关于“本源印记”的、更加残酷的真相。
（第八十西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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