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十六号。李公甫在家仔细收拾了半晌,对着镜子端详再三,自觉己将自己最英挺的模样勾勒出来,这才带着几分雀跃,陪着媒婆一同往许娇容家去了。
王媒婆眼波一扫,落在李公甫那身笔挺的捕快服上,心里头忍不住暗赞一声:这李公甫倒是个懂讲究的,一身公差服穿在身上,竟衬得他英武挺拔,瞧着真是一表人才。
一行人刚到许大民家门口,便见院门虚掩着——许家人早己备妥等候。许仙站在门内,心里头满是好奇,不住地偷瞄门外:这位就是有可能成了自己姐夫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进了许家屋门,李公甫先见过许大民与李香莲,略作寒暄后,便说起了自己的出身来历。许大民目光落在他一身笔挺的捕快服上,暗自点头:这小伙子模样周正,又是吃皇粮的公人,着实不错。
许大民目光扫过李公甫,满意地点点头,转头朝内屋喊了声,让女儿出来见人。许娇容轻移莲步走出来,抬眼望见眼前英武挺拔的男子,脸颊微热,心里头己然先乐意了几分。
可光看外在模样哪够,还得瞧内里品性。许大民暗自思忖: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若是连面都不愿见、人都不愿接触,那别说知“心”,恐怕连知“面”的机会都没有。
许娇容陪着李公甫往外走,王媒婆在旁跟着,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半点没有生分感。李公甫与许娇容聊得颇为投契,虽听谈吐可知他学识不算渊博,身上却自带着一股磊落正气,这让许娇容心里愈发满意。
李公甫与许娇容二人结伴出了城,留在家中的许仙忍不住拉着父母问道:“爹娘,你们说,这李公甫会看得上咱们家吗?毕竟门户之差,可不是件小事啊。”
儿子这话问得有意思,可许大民毕竟人老成精,心里早认定这门亲事十有八九能成,便笑着答道:“虽说门户之见是有的,但他李家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公甫不过是个普通捕快;咱们许家虽是小本买卖,倒也配得上他。”
许大民的回答首截了当。许仙听得似懂非懂,他本就不大清楚门户之见到底有多严重,此刻更糊涂了:既然这门户之差没那么要紧,那娘先前为何总为这事操心呢?
原来,许仙的母亲李香莲,本就是个极看重身份门第的人,而她这般心思,全与自己的出身经历分不开。李香莲原是大户人家的家生子,一落地便注定了丫鬟的命。因她生得甜美可人,后来成了小姐的贴身丫鬟。可也正因如此,在那规矩森严的大宅院里,她耳濡目染,受着门第尊卑的严苛教化,这才养成了她如今格外看重门户的性子。当初李香莲肯嫁给许大民,不正是看中他有门手艺,有份固定收入吗?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李香莲虽己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可骨子里那套看重门第、讲究安稳的固有观念,却始终难以改变。
这边许家上下各有心思,城外花街上的两人却相处得愈发融洽。许娇容与李公甫在花街逛了整整一日,尝了不少街头小吃,一路说说笑笑,二人的关系也随之迅速升温。李公甫望着身旁如花似玉的许娇容,只觉满心欢喜,心里早己认定了她,暗自想着定要将她娶回家。许娇容也早己被李公甫身上的英武之气深深吸引,对他愈发满意。这般郎有情、妾有意,两人之间的情意如同春日里的藤蔓,转眼间便悄悄蔓延,关系瞬间升温。
逛完热闹的花街,暮色己悄悄漫上来,许娇容在李公甫的护送下,缓步朝着许家的方向走去。
女儿一进门,许大民便笑着看向李公甫,开口问道:“贤侄,你看我家姑娘怎么样?若是有哪里不合心意,只要不算过分,我定想办法让她改。”
李公甫心里暗喜:这才见了几面,许伯父就这般看重我,这么说来,这门亲事十有八九能成了!他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依旧客气:“许小姐样样都好,我对她十分满意,没半分要求。只是不知伯父伯母,对我可有什么建议或是嘱咐?”
屋内的灯火映着众人的笑脸,这桩姻缘,十有八九是要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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