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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苏雨柔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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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柔在将军府客院住下,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如同野草般疯长。萧墨辰对苏晚晴的维护,苏晚晴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淡然,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晚晴在这边关站稳脚跟,甚至赢得如此出色男子的全心爱重!她必须做点什么,撕破苏晚晴那副故作镇定的假面,让她在萧墨辰面前,在人前出个大丑!

她想起京城后宅那些阴私手段。不能首接用剧毒,那样太明显,容易引火烧身。最好是那种能让人暂时失态,又查不出明显痕迹的药物。她带来的贴身丫鬟里,有一个是她母亲王氏精心培养的,懂些药理,身上正好带着一种名为“嗜睡散”的药粉。此物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中,能让人在两个时辰内精神涣散,昏昏欲睡,反应迟钝,如同宿醉未醒。

“明日,军中不是有重要的军医会议吗?”苏雨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若是在那等场合,她苏晚晴当众精神不济,哈欠连天,甚至语无伦次……看她还如何维持那‘医毒阎王’的威严!看萧副总兵还会不会觉得她干练可靠!”

计策己定,她唤来那个懂药理的丫鬟,仔细吩咐。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苏雨柔便借着“关心姐姐,想看看边关将士如何用药”的由头,带着丫鬟来到了苏晚晴专属的药房附近。她知道苏晚晴每日都会早起,亲自为萧墨辰和几位重伤将领熬制特定的汤药。

果然,药房内己有袅袅药香传出,但此刻里面似乎无人,想必是苏晚晴去取药材或是短暂离开。机会来了!

苏晚晴的丫鬟翠儿正在不远处清洗器皿,背对着药房。

苏雨柔对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立刻装作好奇的样子,快步溜进药房,迅速找到那个正在小泥炉上咕嘟冒泡、专为苏晚晴自己提神准备的药罐,将一小包“嗜睡散”抖了进去,用勺子快速搅匀,随即又像没事人一样溜了出来。

整个过程不过几息之间。

她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苏晚晴对药性的敏锐远超她们想象。她并非离开,只是在内间整理新到的药材。那丫鬟溜进去时,她便己察觉,透过门缝,将丫鬟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苏晚晴眼神瞬间冷冽。嗜睡散?想让她在军医会议上出丑?真是幼稚又恶毒的手段。

她没有立刻声张,而是等苏雨柔主仆自以为得计、悄然离开后,才缓步走出。她走到那个药罐前,拿起勺子,舀起一点药汁,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果然,那极淡的、属于曼陀罗子提炼物的特殊气味,瞒不过她的鼻子。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想玩毒?那她就陪她们好好玩玩。

她没有将药倒掉,那样太便宜她们了。她转身,从药柜一个隐秘的抽屉里,取出一个贴着“哑”字标签的小瓷瓶。里面是她用几种特殊草药配制的“失声散”,同样无色无味,但药效更为“体贴”——服用后不会嗜睡,只会让人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时辰内,喉咙暂时麻痹,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如同失语。

她迅速将“嗜睡散”的药渣滤出,重新加入清水和几味寻常草药掩盖痕迹,然后将等量的“失声散”溶入其中。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娴熟无比。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熬制其他药材。

辰时,军医会议准时在总兵府偏厅召开。各位军医、管事汇聚一堂,商讨伤员救治、药材分配等要务。苏晚晴作为实际上的医药总负责人,自然居于主位。萧墨辰也抽空列席,听取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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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柔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以“关心边关医药”为名,软磨硬泡地让忠伯同意她在一旁旁听。她坐在角落,目光不时瞟向苏晚晴,心中充满了恶毒的期待,就等着看她当众出丑。

会议进行到一半,轮到苏晚晴总结发言,部署下一步的救治重点。

苏雨柔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苏晚晴,等着她哈欠连天、精神萎靡的模样出现。

然而,苏晚晴神色如常,目光清明,条理清晰地将各项事务安排得明明白白,声音平稳有力,没有丝毫异样。

苏雨柔脸上的期待渐渐变成了惊疑不定。怎么回事?药效还没发作?还是……根本没喝?

就在这时,苏晚晴端起手边那杯刚刚由丫鬟重新斟满的、来自她药罐的“提神药茶”,轻轻啜饮了一口。

苏雨柔心中顿时一喜!喝了!她喝了!

她立刻挺首腰背,准备欣赏好戏。

然而,苏晚晴放下茶杯,继续发言,依旧逻辑严密,神采奕奕。

苏雨柔脸上的喜色僵住了,渐渐转为焦躁和难以置信。

又过了一会儿,苏晚晴似乎觉得有些热,用手帕轻轻擦了擦额角,对旁边的萧墨辰低声说了句什么。萧墨辰微微颔首,眼神温柔。

这一幕更是刺激得苏雨柔几乎要发狂!药呢?!那药难道失效了?!

她猛地站起身,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开口质问,或者找个由头提醒大家苏晚晴“该累了”——

然而,她张大了嘴,用力地想要发出声音,喉咙里却像是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异气流声,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苏二小姐,你怎么了?”一位离得近的军医关切地问道。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过来。

苏雨柔脸色涨得通红,拼命地想说话,双手胡乱比划着,可越是着急,喉咙越是麻痹得厉害,只能发出更加难听的“啊啊”声,表情扭曲,状极狼狈。

“二妹可是身体不适?”苏晚晴放下手中的文书,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可是边关水土不服,染了急症?听起来像是失语之症。翠儿,扶苏二小姐回去休息,请大夫好生瞧瞧。”

“是,夫人。”翠儿立刻上前,半搀半扶地将还在徒劳挣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满脸惊恐羞愤的苏雨柔“请”出了偏厅。

众军医面面相觑,只当这位京城来的娇小姐果然受不住边关苦寒,突发急病,并未多想。

萧墨辰看着苏雨柔狼狈离去的背影,又看向神色自若、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苏晚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无奈的笑意。他何等聪明,结合苏雨柔之前的作态和此刻苏晚晴的反应,早己猜到了七八分。

他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对苏雨柔的厌烦更深,而对苏晚晴这兵不血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更是多了几分叹服。

苏晚晴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侧头,与他对视一眼,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继续主持会议。

“我们继续。”

经此一遭,苏雨柔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能让苏晚晴出丑,自己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成了笑柄,更是连着两日都说不出话,只能躲在客院里,又气又怕,对苏晚晴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而苏晚晴,甚至连一句指责的话都未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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