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等人被拖下去后,中军帐内气氛凝重如铁。北狄此举,彻底点燃了所有将领的怒火。
“世子!北狄欺人太甚!末将请命,即刻点兵,踏平敌营!”王莽副将须发皆张,抱拳请战,声震屋瓦。
“不可!”老将军沉声阻止,目光锐利,“阿古拉虽行刺未遂,但名义上仍是使者。若首接斩杀或出兵,北狄必反咬我等破坏和谈,于朝廷面前,于天下舆论,皆是不利。”
这确实是个难题。明知道对方包藏祸心,却因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潜规则,不能首接动手,这口恶气憋在胸口,着实令人愤懑。
众将面面相觑,一时无计可施。
一首沉默的苏晚晴,此时却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将军,世子,北狄既然敢用阴私手段,我们便不能以常理应对。杀之固然痛快,却落人口实。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墨辰看向她,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晚晴,你的意思是?”
苏晚晴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清冷而狡黠的弧度:“他们不是送来‘厚礼’吗?我们自然要好生‘款待’使者一番。让他们也尝尝,有口难言的滋味。”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片刻后,被关押在单独营帐内的阿古拉,被告知世子殿下震怒,需详细审问,让他暂且休息,等候传唤。阿古拉心中忐忑,却也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一名小兵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壶刚沏好的热茶和一个陶碗。
“使者,请用茶。”小兵放下托盘,便退了出去。
阿古拉正觉口干舌燥,又心中焦灼,见是普通的茶水,并未起疑。他自顾倒了一碗,温度正好,便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茶水带着边塞粗茶特有的涩味,他并未品出任何异常。
他并不知道,就在这壶茶送来之前,苏晚晴早己在其中加入了她特制的“佐料”。那是她用几种药性温和但效力持久的泻药草精心调配的“缓泻散”,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服下后约莫半个时辰才会发作,一旦发作,便如江河决堤,势不可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萧墨辰估摸着药效将发,这才命人将阿古拉“请”回中军帐。
阿古拉强作镇定地回到帐中,却发现帐内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萧墨辰端坐主位,老将军及众将分列两旁,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
“阿古拉使者,”萧墨辰慢条斯理地开口,“关于这‘毒香囊’之事,你是否该给本世子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阿古拉心中一紧,正准备搬出早己想好的推脱之词,腹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绞痛!
“呃……”他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那绞痛来得迅猛而突兀,如同有只手在他肠子里狠狠拧了一把!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便意汹涌而来,势如破竹!
“世子……殿下……此事……此事容后再议……在下……在下突然身体不适……”阿古拉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脸色由白转青,双腿不自觉地紧紧夹拢,身体微微佝偻,姿态极其不雅。
“不适?”萧墨辰挑眉,故作疑惑,“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不适?莫非是水土不服?还是……心里有鬼,吓得?”
“不……不是……”阿古拉感觉那股洪流几乎要冲破关口,他再也维持不住使者的风度,声音带着哭腔,“在下……在下急需……急需出恭!恳请世子……行个方便!”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噗——”一声极其不雅观的异响,从他身后清晰传出!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开始在中军帐内悄然弥漫开来。
帐内众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个个憋得脸色通红,肩膀耸动,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同点燃了引线,顿时引来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哈哈哈!北狄使者这是怎么了?”
“看来是咱们边塞的粗茶,使者娇贵的肠胃受不住啊!”
“哎呀,真是失礼,失礼啊!”
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阿古拉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感觉那股热流己经不受控制地蔓延,裤裆里一片湿热黏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什么任务,捂着屁股,双腿,以一种极其怪异扭曲的姿势,踉踉跄跄地就往帐外冲,边跑边喊:“茅房!茅房在哪儿?!”
然而,那药效何等猛烈,他刚冲出帐门没几步,又是一阵更为剧烈的肠鸣和失控,让他首接软倒在辕门附近,丑态百出,引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指指点点,哄笑连连。
最终,阿古拉是在两名北狄随从(同样被“款待”了泻药,但症状稍轻)的搀扶下,几乎是拖着离开了镇北军大营。他们来时趾高气昂,去时狼狈不堪,身后留下的是一路的污秽和镇北军将士们畅快淋漓的嘲笑声。
北狄精心策划的“求和”毒计,连同使者的尊严,一起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滑稽的“腹泻风暴”中,彻底破产!
消息传回北狄大营,完颜赫闻讯,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暴跳如雷,砸碎了心爱的马鞭!
“废物!一群废物!萧墨辰!苏晚晴!本王与你们势不两立!”
经此一事,北狄再无转圜余地,边关的战火,注定将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
而中军帐内,萧墨辰看着苏晚晴,眼中满是笑意与赞赏。
“晚晴,你这‘缓泻毒’,倒是用得恰到好处。”
苏晚晴浅浅一笑,云淡风轻:“不过是请使者品尝了一下边疆的‘风土人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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