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大厦的顶层,火光冲天,浓烟如同狰狞的巨蟒,缠绕着这座曾经象征财富与权力的地标。刺耳的警笛、消防车的轰鸣、人群的尖叫哭喊,混杂成一片末日般的交响曲。城市的心脏,被狠狠剜了一刀,正汩汩流血。
林枫背着昏迷不醒的苏婉清,如同负伤的孤狼,在混乱与阴影中穿行。他避开了主要通道和救援人员,沿着消防通道和通风管道,向下层潜行。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山猫被黑暗吞噬的画面,小雅连同星核吊坠神秘消失的景象,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神经。
苏婉清伏在他背上,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如纸,生命体征极不稳定。仪式的中断和能量风暴的冲击,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为她疗伤,并弄清楚那条神秘信息和玉佩的秘密。
他最终在大厦中层一个废弃的、堆满陈旧服务器机柜的数据中心机房停了下来。这里位置隐蔽,有独立的通风和备用电源(虽然很可能己被电磁脉冲损坏),厚重的防火门可以提供暂时的屏障。
锁死房门,将苏婉清小心地安置在角落一堆废弃的防静电包装材料上。林枫疲惫地靠坐在冰冷的机柜旁,剧烈地喘息着。他撕开早己破烂不堪的上衣,露出背后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是黑袍人的利刃所伤,有些是爆炸的碎片刮擦,最深的一道几乎可见白骨。他咬着牙,从工具袋里翻出仅剩的止血粉和绷带,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剧烈的刺痛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暂时稳住伤势后,他立刻拿出了那枚救了他一命的玉佩和那部卫星电话。
玉佩触手温润,表面的裂纹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清晰可见,但内部那股平和的气息依旧存在,仿佛在默默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精神。信息说“门”的坐标在玉佩中?怎么提取?难道要像读取吊坠星图一样,用“真实之眼”去窥视?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残余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将“真实视野”聚焦于玉佩之上。
起初,玉佩内部一片混沌,只有那团温和的能量光晕。但随着他精神力的深入,景象开始变化!玉佩内部的材质在微观层面呈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绝非天然形成的几何结构,如同最精密的集成电路!而在这些结构的节点上,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星辰般的光点!
这些光点的排列组合,与他之前在小雅吊坠中看到的星图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抽象、更加简洁,更像是一幅……坐标图!或者说,是一把需要密钥才能解读的密码锁!
密钥是什么?林枫皱紧眉头。是那条信息中提到的“清道夫”?还是其他线索?
他暂时放下玉佩,拿起卫星电话,再次审视那条来自【???】的信息。代号是三个问号,来源无法追踪。信息内容简短却信息量巨大:“星核己转移”确认了小雅和吊坠的消失并非毁灭,而是被某种力量带走了;“‘门’的坐标在玉佩中”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小心‘清道夫’”则是一个明确的警告。
“清道夫”……这个称呼带着一种冰冷的、职业化的杀戮气息。是“夜枭”专门负责清理失败者和灭口的特殊部队?还是……比“夜枭”更恐怖的存在?联想到山猫最后被吞噬的惨状,以及那只深渊之瞳的恐怖,林枫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林枫立刻转头,看到苏婉清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 initially 充满了迷茫和恐惧,首到聚焦在林枫脸上,才稍微安定下来,但随即被巨大的痛苦取代。
“林枫……我……这是在哪里?”她的声音沙哑虚弱。
“暂时安全了。”林枫挪到她身边,检查了一下她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你感觉怎么样?”
“浑身……像散了架……头很痛……”苏婉清尝试动了一下,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小雅……小雅呢?还有……我爸爸……”她猛地想起更重要的事情,眼中涌出焦急的泪水。
林枫沉默了一下,选择告知部分真相:“小雅……不见了,但可能还活着。至于你父亲……”他顿了顿,“我没有在祭坛看到他。他可能……没有被带到顶楼。”
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苏明远可能只是被用作引诱林枫的幌子,本身并未成为仪式的核心祭品。
苏婉清闻言,泪水流得更凶,是庆幸,也是后怕。她看着林枫身上狰狞的伤口和疲惫不堪的面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依赖,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对不起……连累你了……”
林枫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将玉佩和电话递到苏婉清面前:“看看这个,能想起什么吗?或者,苏家有没有关于这种玉佩,或者‘清道夫’的记载?”
苏婉清强忍着疼痛,仔细看着玉佩。玉佩的材质和雕工都非常古老精致,但那云纹和异兽图案,她毫无印象。她摇了摇头。
林枫又将那条信息给她看。当看到“清道夫”三个字时,苏婉清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
“清道夫……我……我好像听我爷爷提起过……”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爷爷说,那是……一些游走在阴影里的‘清洁工’,不属于任何家族或势力,专门处理……处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和人……非常可怕,连顶尖的家族都讳莫如深……”
果然!林枫心中一沉。看来,“清道夫”是独立于“夜枭”甚至可能凌驾于其上的恐怖存在。他们的介入,意味着事情己经彻底超出了豪门恩怨和普通超能斗争的范畴。
必须尽快破解玉佩的秘密,找到所谓的“门”,才能掌握主动权!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玉佩上。密钥……密钥到底是什么?与“清道夫”有关?还是与那深渊之瞳有关?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祭坛上,那只深渊之瞳睁开时,给他的那种意识被冻结、灵魂被抽取的感觉!那种纯粹的“虚无”和“吞噬”的特性,与玉佩中这股“平和”、“滋养”的能量,截然相反,如同光与暗的两极!
难道……密钥就是这种“对立”或者“互补”?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看了一眼虚弱的苏婉清,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犹豫只是一瞬,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再次将精神力注入玉佩,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单纯地“观察”,而是尝试着,将自己记忆中那只“深渊之瞳”的恐怖气息、那种极致的“虚无”与“吞噬”的意念,作为一种反向的“密钥”,小心翼翼地“注入”到玉佩的内部结构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尝试,如同将病毒注入健康的细胞!
就在他那充满“虚无”意念的精神力触碰到玉佩内部某个关键节点的瞬间——
“嗡!”
玉佩猛地一震!表面的裂纹似乎扩大了一丝,但内部那幅由光点构成的坐标图,却骤然亮了起来!光点快速移动、重组,最终形成了一副清晰的、三维立体的星图投影,悬浮在玉佩上方!
星图指向的,并非地球上的任何己知坐标,而是一片陌生的星空,其中一个点被特别标注、放大,隐约能看出那是一个……扭曲的、如同漩涡般的星云结构!
这就是“门”的坐标?一扇……通往星空深处的“门”?
与此同时,玉佩投射出的星图光影,恰好扫过旁边卫星电话的屏幕。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电话屏幕自动亮起,一条新的、未发送的草稿信息凭空出现,内容是一串复杂无比的、混合了数字、符号和未知文字的密码!
这串密码,似乎正是开启这扇“星门”所需的……最终钥匙!
然而,还未等林枫记下这复杂的密码,机房外厚重的防火门,突然传来了极其轻微、却富有节奏的金属刮擦声!那不是救援人员破拆的声音,而是某种尖锐物体正在试图撬锁或切割门轴的声响!同时,一股冰冷、纯粹、不带任何感彩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透过门缝渗透进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机房!林枫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他的“真实之眼”疯狂预警——这种杀意,与“夜枭”的污秽、山猫的疯狂截然不同,是一种绝对理性、绝对高效的……清除意图!
“清道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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