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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寿宴前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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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宏远七十大寿的消息,如同在江城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开来。能收到简家寿宴请柬,在某种程度上成了衡量在江城地位的一把隐形标尺。简家上下为此忙碌起来,别墅里弥漫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喜庆与忙碌。

柳婉负责大部分筹备事宜,她将一股怨气和不甘都发泄在了对细节的苛求上,指挥着佣人将别墅内外布置得奢华无比,力求在各方来宾面前不堕简家颜面,更要压过可能出现的、关于那个乡下丫头的风言风语。

简悠悠则忙着挑选礼服、珠宝,练习仪态,她要在这场宴会上成为最耀眼的明珠,将那个即将首次正式亮相的简凝彻底比下去,让她知道,土鸡就算披上华服,也变不成凤凰。

与她们的热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简凝的超然物外。

柳婉假惺惺地带着裁缝来给她量尺寸,说要定制礼服,被她以“有合适的衣服”为由淡淡回绝。简悠悠“好心”送来几件自己淘汰下来的、却依旧崭新的裙子,言语间满是施舍,简凝看都没看,首接让佣人原样送回。

她的态度激怒了柳婉和简悠悠,但碍于简宏远的明确态度,两人只能将不满压在心底,暗骂她不识抬举。

寿宴前三天,简宏远将简凝叫到书房,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打开看看。”简宏远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和。

简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湖水蓝的改良式旗袍连衣裙。料子是顶级的真丝绡,颜色清雅,剪裁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只在领口和袖口用同色丝线绣着隐约的云纹,低调却极显气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且品味极佳。

“这件衣服,还合你心意吗?”简宏远观察着她的反应。这是他亲自吩咐人,根据他隐约感觉到的简凝的气质挑选的,而非柳婉和悠悠喜欢的那些华丽风格。

简凝看着这件裙子,确实比柳婉她们选的顺眼得多。她明白,这是简宏远的投资,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掌控——他连她该穿什么,都要符合他的规划和审美。

“谢谢爷爷。”她合上盒子,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嗯,”简宏远满意地点点头,“宴会那天,跟在我身边,少说话,多听多看。让你认认人,也让别人认认你。”他话中有话。

沈氏庄园,书房。

沈亦琛同样收到了制作精美的请柬。他随手将请柬放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桌面。

“简宏远的寿宴……”他低声自语,脑海中浮现出资料上苏槿那张自信飞扬的照片,以及简凝那双沉静却暗藏锋芒的眼眸。

“秦助理,”他按下内线,“准备一份寿礼,要得体,但不能太过。”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把我那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是,沈总。”

沈亦琛站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他很好奇,在那样一个觥筹交错、各方势力云集的场合,那个一首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小猫,会如何应对。

是被迫亮出更多的爪牙?还是继续用那副平静的面具,将所有探究和暗流都隔绝在外?

无论哪种,都足以让他期待。

他甚至能预感到,这场寿宴,绝不会平静。简凝就像一颗突然被投入池塘的石子,她自身所携带的秘密和能量,足以搅动江城这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水。

简凝的房间内。

她看着挂在衣架上的那件湖水蓝旗袍裙,眼神复杂。奶奶去世后,她以为自己彻底告别了这种需要伪装和应酬的场合,却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踏入其中。

她走到书桌前,再次翻开奶奶的笔记本。那些复杂深奥的公式和符号,此刻却带给她一种奇异的心安。这是奶奶留给她的,是她的根,也是她的铠甲。

她轻轻抚摸着笔记本封面上那道被简悠悠撕开的裂痕,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既然避不开,那就迎上去。

她不会主动惹事,但也绝不会任由别人将她当作棋子或者摆设。简家想利用她提升门面,沈亦琛想探究她的秘密,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想看她这个“乡下丫头”的笑话……

那就让他们看看好了。

看看他们所以为的“乡下丫头”,究竟能不能在这样的场合里,守住自己的方寸之地,甚至……反客为主。

女孩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静与睿智。她拿起笔,在笔记本空白的页脚,随手画下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结构精巧的几何图案,像是一个无声的宣告,又像是一个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印记。

风暴将至,而她,己准备好悄然亮出她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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