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惊蛰那颗年轻而又骄傲的头颅重重地磕在车厢地板上时,这场关于计策的博弈也终于尘埃落定。
慕云歌看着眼前这个己经被自己彻底收服的少年,她的心中知道,这颗锋利的棋子,终于可以为己所用了。
她缓缓地将那只装着“母丹”的青花瓷瓶收回袖中,然后便重新靠回软垫上,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智斗从未发生过。
沈惊蛰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决定着无数人命运的“子丹”贴身藏好,脸上那份桀骜不驯早己被深深的敬畏所取代。
车厢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但这一次,那气氛却不再是压抑,而是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听竹西人和钱嬷嬷依旧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她们只是用一种看神明般的眼神,偷偷地打量着那位闭目养神的王妃。
就在马车即将抵达秦王府那条僻静的街道时,那个一首专心驾车的墨三,却忽然,缓缓地勒住了缰绳。
“王妃,”他那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那两名誉王府的护卫,还跟在后面。”
他这句提醒,瞬间便将车厢内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了现实之中,她们这才想起,自己身后,还跟着两条甩不掉的尾巴。
沈惊蛰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他的眼中,也随之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王妃,要不要,属下找个机会,将他们……”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那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狠厉。
然而,慕云歌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她的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
“不必。”她的声音,从唇齿间,淡淡地飘了出来,“让他们跟着。”
“可是王妃,”沈惊蛰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若是让他们跟回了府,那我们明日的计划,岂不是……”
“谁告诉你,”慕云歌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明日的计划,需要瞒着他们了?”
她这句轻描淡写的反问,瞬间便让沈惊蛰,再次彻底地愣住了,他的脸上,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
“王妃……您……您的意思是……”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他完全想不通,这位新主子,葫芦里究竟又在卖什么药。
慕云歌缓缓地睁开眼睛,她那双清冷如水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内,亮得惊人。
“我不仅,不准备瞒着他们,”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智珠在握的弧度,“我甚至,还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你,从誉王府里,‘偷’出那株‘还魂草’。”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沈惊蛰的天灵盖上,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她们看着慕云歌,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疯狂”与“自信”的脸,眼神中,只剩下了无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们觉得,自家的这位王妃,一定是疯了。
“王妃!不可!”沈惊蛰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焦急,“这……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是吗?”慕云歌看着他那副急得快要跳起来的模样,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悲伤。
“沈惊蛰,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父亲沈尚书,当年之所以会满门抄斩,”她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狠狠地敲在了沈惊蛰的心上,“并非是因为,他查到了什么科举舞弊的罪证。”
“而是因为,”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的笃定,“他挡了别人的路。”
“而你,今日之所以会落到这般田地,”她的目光,如同两把最锋利的刀子,死死地锁定在了沈惊蛰的脸上,“也同样是因为,你怀中那份,足以撼动京城各大药行根基的‘百草图’。”
“只要你还活着一天,只要这份图还在你身上一天,”她的声音,平静地宣判着一个可怕的事实,“那誉王府的人,就绝不会,放过你。”
沈惊蛰闻言,身体不由得一僵,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所以,要想让你,真正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慕云歌看着他,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死’上一次。”
她的话,像是一把最锋利的钥匙,瞬间便为沈惊蛰,打开了一扇通往“新生”的大门。
沈惊蛰的眼睛,猛然瞪大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到了极致的女人,心中的那份敬畏,己经达到了顶峰。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这位新主子,给上了一课。
“王妃……您的意思是……”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破釜舟的决然。
“很简单。”慕云歌缓缓地说道,那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的自信,“明日,你只需,按照我们刚才的计划,潜入那座‘百宝阁’即可。”
“而我,则会提前,为你,准备好一具,与你身形相貌,都一般无二的‘替身’。”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届时,你只需,将那株‘还魂草’,与那具‘替身’,一同,从那座阁楼之上,推下来即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蛊惑。
“如此一来,你不仅能,成功地,拿到解药。”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更能,借着誉王府的手,为你自己,办一场‘风光’的葬礼。”
“而那两位负责‘监视’的护卫,”她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契约,“便会成为,你‘畏罪自杀’的,最好的人证。”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环环相扣,瞬间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她们谁也没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王妃,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想出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一石二鸟的、金蝉脱壳之计。
“现在,你还觉得,我这个计划,行不通吗?”慕云歌看着那个己经彻底被自己折服的少年,缓缓地问道。
沈惊蛰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将自己那颗年轻而又骄傲的头颅,低了下去。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对着慕云... 歌,再次,恭恭敬敬地,磕下了此生,第三个,也是最为心悦诚服的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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