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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暖玉生香,步履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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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母女相认,捅破了那层跨越时空的窗户纸后,沈氏待林晚月,更是不同。那不再是婆婆对儿媳的喜爱与倚重,而是失而复得的母亲对女儿毫无保留的、近乎溺爱的疼惜。

她几乎日日都要来听竹苑坐坐,有时带着新得的衣料首饰,有时只是提一匣子林晚月现代时最爱吃的点心(她凭着记忆让厨房反复试验做出来的),有时甚至什么都不带,就为了看着女儿和儿子说说话,感受那份久违的、完整的家的温暖。

“月月,你看这匹浮光锦,衬你的肤色正好。”

“妈……母亲,这太贵重了……”

“什么贵重不贵重,我的女儿合该用最好的。”

“母亲,您尝尝这个,我让小厨房按您说的方子改良的枣泥山药糕,看是不是那个味儿?”

“嗯!是!就是这个味道!比宫里御膳房做的还地道!我的月月就是能干!”

类似的对话时常在听竹苑上演。锦绣等心腹丫鬟虽觉得夫人对少夫人好得有些“过分”,但只以为是少夫人讨喜,加上大公子康复有功,并未深想,反而乐见其成。

萧景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那点因母亲与妻子关系过于亲密而产生的微妙疑惑,渐渐被一种安然的欣慰所取代。无论原因为何,母亲开心,晚月自在,这便是最好的局面。他乐得享受这份难得的、充满温情的家庭氛围。

而他的康复,也在这片温馨和睦中,迎来了决定性的突破。

这一日,天朗气清。萧景玄感觉周身气息前所未有的充盈顺畅,那困扰他三年之久、如同跗骨之蛆的虚弱与滞涩感,几乎己感觉不到。他心血来潮,对正在为他调配强筋健骨药浴包林晚月道:“晚月,我想试试……不用任何辅助,从院门走到廊下。”

林晚月闻言,放下手中的药材,看向他。他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她仔细打量了他的气色,又伸手搭了搭他的脉象,确认他此刻状态极佳,便点了点头:“好,我就在你身边。”

她并未上前搀扶,只是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目光专注地落在他身上,如同最忠诚的护卫。

萧景玄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数丈外的廊柱。他缓缓抬步,迈出了第一步。

步伐稳健,落地无声。

第二步,第三步……他并未刻意加快速度,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平稳,腰背挺首,肩臂舒展,那姿态气度,依稀可见昔日少年将军的风采。

林晚月跟在他身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里那股蓬勃而内敛的力量。她的心,也随着他稳健的步伐,一点点变得踏实而激动。

从院门到廊下,不过二十余步的距离。当萧景玄的脚稳稳踏上廊前第一级石阶时,院内侍立的几个心腹丫鬟婆子,都忍不住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们几乎己经习惯了自家公子缠绵病榻、不良于行的模样。如今,竟亲眼看到他如此稳健从容地独立行走!这简首是神迹!

萧景玄在廊下站定,转过身。阳光透过廊檐,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衬得他眉目愈发深邃坚毅。他看向林晚月,向她伸出了手。

林晚月快步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做到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这不仅仅是行走,这是他向过去三年屈辱与绝望的正式告别,是他重返权力舞台的宣言!

林晚月望着他,望着这个她亲手从死神和绝望深渊中拉回来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澎湃情感。是欣慰,是骄傲,或许……还有更多。

“嗯。”她用力回握他的手,眼中水光潋滟,却笑得无比灿烂,“你做到了。”

无需过多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消息传到沈氏耳中时,她正在佛堂诵经。闻讯,她手中的佛珠骤然停顿,眼泪瞬间涌出,却是喜悦的泪水。她对着佛像深深叩拜:“多谢佛祖保佑!多谢佛祖保佑!”她知道,这哪里仅仅是佛祖保佑,这分明是她女儿,用她那匪夷所思的医术和超越常人的坚韧,为她哥哥挣回来的一条命,一个未来!

萧景玄能够完全独立行走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这一次,再也无法掩盖,也无需掩盖。它如同一声惊雷,再次震动了整个将军府,乃至京城!

“听说了吗?萧大公子真的好了!能自己走路了,跟没事人一样!”

“我的天!太医署都判了‘死刑’的人,竟然真的站起来了?”

“看来那萧少夫人,真是福星转世,医术通神啊!”

“永昌侯府这次,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硬是把个珍珠当鱼目给推出去了!”

“将军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外界的议论纷纷,丝毫影响不到听竹苑内的宁静与喜悦。

萧景玄开始更加积极地投入到恢复训练中。他不再局限于庭院,开始尝试在更复杂的地形上行走,上下台阶,甚至在小范围内快速移动、闪转腾挪。林晚月则根据他的进展,不断调整药膳和药浴的配方,并开始为他进行更深层次的针灸,旨在彻底清除余毒,巩固根基,激发他身体最大的潜能。

夜晚,烛光下。

林晚月正在为萧景玄进行每日例行的腿部按摩,疏通因白日训练而略显紧绷的经络。她的手指力度适中,精准地按压在穴位上,带来阵阵酸胀后的舒泰。

萧景玄靠在软枕上,目光落在她低垂的、专注的侧脸上。烛火为她白皙的肌肤镀上一层暖光,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

“晚月。”他忽然开口。

“嗯?”林晚月没有抬头,手下动作未停。

“待我彻底恢复,重掌北境兵权,”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带你去看苍云岭的雪,去看北境最辽阔的草原,去看我大景朝最壮丽的边关。”

这不是承诺,却比承诺更动人心魄。这是他向她展开的、属于他的世界。

林晚月按摩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撞进他深邃如海的眸子里。那里面,有尚未散尽的战场硝烟,有重握权柄的雄心,更有对她毫不掩饰的、清晰的未来规划。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暖的。

“好。”她看着他,唇角弯起,眼中映着烛光,也映着他的身影,“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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