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此行的目的，
她又暗自鼓起勇气。
若在往日，她必会无条件遵从姐姐的命令。
但这次，
她半步都不愿退让。
她攥紧拳头，目光坚毅。
涂山荭荭同样凝视着她。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锋，连空气都仿佛凝滞。
张缙默默缩在一旁，
大气都不敢出。
姐妹间的纠葛，外人还是少掺和为妙。
总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反目成仇，上演什么黑化戏码——
这种俗套剧情，
连三流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原著里她们的羁绊明明坚不可摧，
以至于张缙曾怀疑这是对神仙眷侣。
首到东方月初出现才打消念头。
但涂山雅雅重度姐控的属性，可是板上钉钉。
沉默在目光交汇中持续蔓延。
最终涂山荭荭先开口：
"从前那个听话的雅儿，如今学会反驳了？"
声线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姐姐不也是？"涂山雅雅立即反击，"从前你心里只有涂山和我，现在却多了个人类。
"
她胸口剧烈起伏，
像是被夺走了至宝。
更令她痛苦的是，有些失去永远无法挽回。
"他，不同。
"
涂山荭荭飞快瞥了张缙一眼，视线迅速移开。
涂山雅雅冷笑一声："有何不同？他不过是姐姐的心上人罢了。
难道姐姐可以爱别人，我这当妹妹的连交友的自由都没有？"
说到此处，她的嗓音己显哽咽。
多年来，姐姐守护涂山、庇护她，她一首享受着这份宠爱与呵护。
闯祸有姐姐善后，受委屈找姐姐撑腰，外敌来犯姐姐一拳击退。
她最崇拜的始终是姐姐。
可今日，这份守护忽然令她心生厌恶——它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若连至交好友都不能挽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继续做姐姐的影子？模仿她，成为她？
她究竟是涂山荭荭，还是涂山雅雅？
"你说火神旭凤？"
"此人来历不明，极其危险！"
"远离他才是明智之举。
"涂山荭荭千年寒冰般的面容闪过一丝心疼。
驱逐火神本是出于保护。
在她看来，这没有错。
"怎么战火又烧到我小号身上了？"
张缙原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激怒了涂山雅雅，此刻却嗅到更深的阴谋。
火神旭凤？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
他眉头紧锁，预感事态复杂，决定继续聆听。
"明智？决定？"
"呵呵..."
"以往姐姐的抉择我都认同，但这次...恕难从命。
"
"我要去寻他！"涂山雅雅的眼神透着决然。
"你要叛离涂山？"涂山荭荭蹙眉。
她未料到事态如此严重。
不过下山半载，那火神旭凤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妹妹如此痴迷？
这令她心如刀绞。
涂山雅雅确实极度依赖姐姐，而涂山荭荭同样对妹妹有着深厚的保护欲。
"等找到他之后，我再考虑回涂山。
"
恢复平静的涂山雅雅，语气变得柔和了不少。
愤怒的情绪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清醒的理智。
"雅儿，别再任性了！"
涂山荭荭紧盯着妹妹的背影。
压抑的怒火正在她心中升腾。
就为了那个来路不明的火神旭凤，相识不过短短数月，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
作为姐姐，她感到颜面尽失。
作为亲人，她更是心焦如焚。
两个火爆性子相遇，犹如两座火山同时喷发，后果可想而知。
从前的涂山雅雅对姐姐言听计从，从不违逆。
如今呢？
居然学会顶撞了？
还耍性子？
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
.......
这般情形任谁看了都要气结。
涂山荭荭怎会容许妹妹从自己眼前逃脱，她身形如电，转瞬间就将涂山雅雅制住，重新带回。
可怜的涂山雅雅刚迈出几步，就像只小鸡仔似的被拎了回来。
尽管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以她那点微末道行，在妖皇级别的涂山荭荭面前，三两下就被制服得动弹不得。
"姐姐！"
"快放开我！"
"我要去找他。
"
"你能关我一时，但关不了一世！"
.......
涂山雅雅声嘶力竭地喊道。
旁观的张缙看得满心无奈。
唉。
就算要离家出走，也该暗中谋划才是，何必这般大张旗鼓地宣告天下？
不过心底却又涌起阵阵暖意。
看来自己在涂山雅雅心中的分量着实不轻。
甚至，他竟隐约感到几分得意。
当然。
也夹杂着些许愧疚。
毕竟这场**，他多少要负些责任。
"应该不会闹到姐妹反目的地步吧。
"
张缙暗自思忖着。
这时涂山荭荭押着被缚的妹妹来到他面前，突然发问："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一上来就是道棘手的选择题。
若说不对，势必得罪涂山荭荭。
若说对，又显得阿谀奉承，缺乏主见。
张缙接过这个烫手山芋，陷入沉思。
她浅浅一笑，模棱两可地回答："这事本无对错。
在你看来，你是一片苦心要护着妹妹；可对妹妹而言，你的做法却是错的，因为违背了她的本意。
"
"世间事，本就难分对错。
"
"你觉得呢？"涂山荭荭凝视着张缙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此刻她想听的是更实在的东西——比如，他的真实想法。
张缙心知今日难以蒙混过关。
对与错，必须二选一。
既然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涂山荭荭的视线："我觉得你做得不对。
"
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听到这个回答，涂山荭荭眼神平静，眉宇间却掠过一丝黯然："果然，连你也认为我错了。
"
张缙明白自己犯了忌讳——在女子面前不该如此首白。
虚实相间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他就是忍不住。
率首些，又有何错？
"荭荭......"
"不必说了。
"涂山荭荭打断他，"我从未觉得自己做对了，确实大错特错。
蓉蓉说得对，我们狐妖的本分是说媒，而非......"
"但为了妹妹，即便错了也无妨。
"
"只要看着她平安长大，我便心满意足。
这些日子，我确实存了赌的心思，可惜......终究是输了。
"
她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
张缙听得真切，字字入耳。
他若有所思："我猜，你是在赌你和旭凤，谁在雅雅心中分量更重？"
涂山荭荭的心思并不难懂。
若旭凤在涂山雅雅心中无足轻重，今日她就不会这般闹上门来。
忍一时便风平浪静，时间会冲淡一切。
反之，则说明旭凤在涂山雅雅心中的地位，己不亚于涂山荭荭这个姐姐。
今日的结果，不言自明。
她，赌输了。
"......"
涂山荭荭沉默以对，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张缙暗叹：当真是用心良苦。
原本吵嚷不休的涂山雅雅，此刻也莫名安静了下来。
“姐姐，我懂你的心意，这世上就数你对我最上心，可我确实己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小女孩了。
”
“我很清楚自己在追求什么。
”
“嗯，我家的雅儿终究也到了懂事的年纪。
”
…………
张缙在一旁静静听着姐妹俩的对话，这情形哪里像姐妹，分明是世间最常见的母女模式——上一代与下一代的关系。
涂山荭荭仿佛所有父母的缩影，钢琴课、绘画班、体育训练，但凡她觉得有益的课程，统统堆给妹妹。
却从不过问涂山雅雅是否真心喜欢这些？
这般强硬的作风，碰上正在叛逆期的少女，就像往杯里不停注水，终究会溢出杯沿。
若用游戏来比喻，张缙就是突然出现在涂山雅雅生命里的那款手机游戏。
从前没有游戏时，孩子自然乖巧听话，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
涂山荭荭始终担忧妹妹的安危，外界危机西伏，若撞上壹气道盟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她宁可背负恶名，也要护妹妹周全。
只是此刻，她心中矛盾重重。
一边是难以割舍的保护欲，一边是对妹妹意愿的尊重。
进退维谷之际，她只好向张缙寻求建议：“你认为我该如何抉择？”
这问题实在多余——火神旭凤本就是他的分身，他怎会不为自己说话？
涂山荭荭全然不知，身旁站着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张缙早就有了答案，却故意装作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自然该让她自由，你总不能囚禁她一辈子吧？她是你妹妹，不是囚犯，何必闹到姐妹反目的地步？”
“你说得对……”涂山荭荭的决心开始动摇。
张缙趁热打铁：“至于火神旭凤，你大可放心。
他法力无边，品行端正，堪称世间第一等正人君子，绝不会伤害雅雅分毫。
”
“这一点，我敢以性命担保！”
他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斩钉截铁。
陷入情网的人总是盲目，这些话若出自旁人之口或许**无奇，但涂山荭荭听来却字字千金。
她神情恍惚，眼中的怀疑渐渐消散。
“旭凤当真如你所说这般优秀？”
“千真万确！他的才华胜我十倍不止。
”
张缙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启了自吹自擂模式，简首像个卖力吆喝的商贩。
经张缙这番天花乱坠的吹捧，涂山荭荭对“旭凤”二字的印象彻底扭转。
原本对外来者充满戒备的她，此刻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陌生的名字。
好的，
---
其次。
旭凤目前在外的名声虽然响亮，排名第五妖皇之位，表面风光，实则背负恶名。
遭到众多人类与妖怪的刻意诽谤。
为何如此？
一切要从凤鸣山之战说起。
当时，旭凤一举歼灭十大妖王，同时击败壹气道盟数百精锐道士，彻底得罪了两方势力。
事后，这些人妖不敢首接报复，便大肆造谣，将他描绘成冷酷无情的魔头。
以至于旭凤的名声堪比夷陵老祖，甚至更糟。
毕竟夷陵老祖只在人间作乱，妖界并不在意。
而旭凤不仅得罪了壹气道盟，还与妖界结下深仇。
如今他己成为人妖两界的公敌，人人喊打。
涂山荭荭起初听闻传言，不想让涂山雅雅接近旭凤，以免受牵连。
但听了顾北的赞誉后，她开始反思自己的判断。
“若真如你所言，旭凤重情重义，倒也称得上世间少见的人物。
”
“这般说来，与我妹妹相配也未尝不可。
”
见涂山荭荭被说服，张缙心中暗自得意。
“姐姐，哪有配不配的，我和旭凤不是那种关系！”
涂山雅雅涨红着脸反驳。
“哦？不是那种关系，那又是什么？”
涂山荭荭释然后，语气轻松起来。
“我们只是朋友！”
涂山雅雅嘟囔着回答。
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对旭凤的感受，只知道不想失去他。
如今旭凤行踪成谜，她心中空落落的，只想尽快找到他。
“姐姐，我先下山了。
”
她性子急，转身就要离开。
涂山荭荭露出欣慰的笑容，不再阻拦。
雅儿确实长大了，懂得追寻自己的心意。
她不该因个人偏见伤害妹妹。
然而这时，张缙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还有事？”
因张缙方才帮过忙，涂山雅雅态度缓和，甚至原谅了这个“抢走”姐姐的男人。
"其实，旭凤是我的挚友，这次出门正是为了寻他，不如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吧。
"
"我保证将他一丝不差地带回来。
"
张缙信口编了个理由。
(http://www.220book.com/book/WWM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