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
赵悦站在刘洋面前。
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组织语言。
“刘洋，今天下午的事……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歉意。
刘洋双手插在裤兜里，完全没有下午和邓嘉豪对峙时的半分凌厉。
“道歉？”
他挑了下眉。
“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看来这姑娘把邓嘉豪针对他的原因归到自己身上了。
“该道歉的，难道不是邓嘉豪那个家伙吗。”
赵悦抬起头，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她秀气的下巴轮廓。
“我会去跟他说清楚的，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你麻烦了。”
“我只是希望……大家毕竟是同学，不要把关系闹得太僵。”
她的话语里透着一股真诚，显然是不希望冲突再次升级。
刘洋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行啊。”
他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我倒是真挺好奇的。”
“邓嘉豪那家伙，长得不算差，家里条件在学校里也算顶尖了。”
“就这么追你，你怎么一点都看不上他？”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突兀，赵悦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刘洋会问得这么首接。
“我不喜欢他那种性格。”
赵悦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太张扬了，好像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一样。”
“而且……有点自我。”
刘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这个评价，倒也中肯。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向了不远处教学楼的拐角。
几个熟悉的脑袋正鬼鬼祟祟地探出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是邓宇他们。
这几个活宝，还真是无处不在。
刘洋心中暗笑，却没有点破。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赵悦的脸上。
赵悦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变化。
为了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她主动岔开了话题。
“说起来，你最近的变化真的好大。”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像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事物。
“格斗那么厉害，下午在靶场，我听说你的枪法也特别准。”
“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表现出来过？”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认识刘洋的人心里的共同疑惑。
从一个默默无闻，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普通学生。
到一个格斗枪械样样精通的狠人，这转变实在太大了。
“害。”
刘洋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以前就是懒得显摆，觉得没意思。”
他摊了摊手，一脸“你不会懂”的表情。
“当个普通学生多自在，没人关注。”
“想睡懒觉就睡懒觉，想逃课就逃课，多爽。”
赵悦被他这番歪理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月光下，她的笑容清丽而明快，冲淡了夜的沉静。
“你这人，还真是……”
她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刘洋看着她的笑脸，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调侃的语气。
“再说了，我要是早表现得这么优秀。”
“你这样的校花，注意力不全都被我吸引过来了？”
“那多麻烦。”
“万一你再死缠烂打地追我，我到底是该接受呢，还是该接受呢？”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眼神却带着笑意。
赵悦脸颊微微一热，旋即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少来。”
她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可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哦？”
刘洋眉毛一扬，颇有兴致地追问。
“那你的标准是什么，说来听听，我看看我差在哪儿了。”
“不告诉你。”
……
次日清晨。
集训队的宿舍楼前。
气氛比前几天更加凝重。
所有候选者列队站好，身姿笔挺，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藏着紧张。
今天，是宣布复选最终淘汰名单的日子。
姜启明依旧是一身笔挺的制服，面容严肃地站在队伍前方。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人。
“复选结束。”
他言简意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此次淘汰两人。”
姜启明的视线在人群中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念出了两个名字。
被念到名字的两人，身体瞬间一僵。
没有过多的安慰，也没有煽情的告别。
姜启明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离开了。”
这就是选拔的残酷。
刘洋看着那两个落寞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
邓宇、潘文杰几人站在刘洋身边，脸上既有庆幸，也有后怕。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队伍的人数，从最初的几十人，锐减到了现在的十三个。
“剩下的人，跟我来。”
姜启明转身，大步朝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大巴车走去。
众人立刻迈开脚步，排成一列，默默地跟在后面。
没有人说话。
大巴车的门随着“嘶”的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像是一头沉默巨兽张开了嘴。
刘洋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他踏上台阶，目光扫过车厢。
车内的座椅都是独立的航空座椅，看起来十分舒适。
他的三个室友，邓宇、潘文杰、冯志远己经找了中间的位置坐下。
正朝他拼命招手。
朱峰则一个人坐在靠前的位置，正闭目养神。
而邓嘉豪，则选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脸色阴沉地看着窗外，似乎不想与任何人交流。
刘洋没去和室友们挤在一起。
他径首走到邓嘉豪斜前方的空位上坐下，隔着一条过道。
这个位置，既能观察到车内大部分人的动静，又不会显得太扎眼。
车门关闭，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车身微微一震，随即平稳地驶出了学院大门。
姜启明坐在最前排的副驾驶位上，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车厢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当这辆车停下的时候，他们将要面对的。
是更加严苛、更加残酷的最终特训。
目的地——海市。
刘洋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他的眼神平静。
穿越到这个世界，从最初的迷茫，到现在的目标明确。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他未曾预料，却又隐隐期待的方向发展。
这场特训，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场选拔。
更是一个跳板。
一个能让他彻底摆脱过去，真正掌握自己未来的跳板。
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新的征程，开始了。
朱峰挪了挪有些发麻的屁股，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哎，哥几个，说真的，这次集训到底搞什么名堂啊？”
坐在他旁边的冯志远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射出理性的光。
“还能是啥，肯定是基础训练的加强版呗。”
“体能、射击、格斗，把咱们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再过一遍，只不过强度更高。”
“想什么呢？”
邓宇嗤笑一声，把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吐进纸巾里。
他一头不羁的短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基础训练需要这么大动干戈？”
邓宇朝车头方向扬了扬下巴。
“看到没，省刑侦处的姜处长亲自带队。”
“就为了带咱们跑跑步、打打靶？”
“你再想想咱们签的那份保密协议，厚得跟板砖似的。”
“违约金后面的零我都没数清。”
“这经费审批下来，怕是够装备一个支队了。”
朱峰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微微张开。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啊。”
前排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是班里的学霸孟晓燕。
“我猜，可能是让我们观摩学习一些新型的犯罪手法。”
“比如高科技犯罪，或者金融诈骗什么的，让我们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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