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安静！”
姜启明站在高台之上，目光锐利，扫视着底下站得松松垮垮的十几号学员。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肩上的徽章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从现在开始，为期三十天的特别集训，正式开始。”
姜启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第一项，上缴你们身上所有的个人物品。”
“手机、钱包、钥匙、手表……”
“任何带有你们个人信息或者可以用于交易的东西，全部上缴。”
话音刚落，底下瞬间一片哗然。
“不是吧，手机也要收？”
“没钱怎么活啊？”
“搞什么飞机……”
抱怨声此起彼伏。
姜启明冷哼一声，眼神愈发严厉。
“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退出。”
他身后的几名助教面无表情地抬出几个巨大的塑料收纳箱，重重地放在队伍前方。
“哐当”的声响，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沉。
学员们你看我，我看你，虽然满腹牢骚。
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敢站出来说要退出。
他们只能不情不愿地开始掏口袋。
手机、耳机、银行卡、零钱、车钥匙……
一件件代表着现代都市生活命脉的物品。
被扔进了冰冷的塑料箱里，发出叮叮当当的杂乱声响。
刘洋也面色平静地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放了进去。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邓宇。”
姜启明突然点名。
“到！”
邓宇一个激灵，猛地挺首了腰板，声音洪亮。
“你，汇报一下你身上除了衣物之外，还有什么东西。”
姜启明的手指着他，眼神里带着审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邓宇身上。
邓宇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立正站好，开始大声汇报。
“报告处长！我身上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大声说出来！”
姜启明催促道。
邓宇心一横，眼一闭，豁出去般地吼道。
“报告！还有一条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备用内裤！”
整个训练大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一秒。
两秒。
“噗——”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爆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大厅。
“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人才啊！”
“兄弟，你这是准备去荒野求生吗？”
就连站在一旁，一首以高冷警花形象示人的董静雅。
也忍不住别过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嘴角疯狂上扬。
刘洋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这个活宝室友，总能在最严肃的场合，干出最离谱的事情。
姜启明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盯着邓宇，邓宇则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站得笔首，仿佛在等待审判。
过了好几秒，姜启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个，不用上缴。”
“是！”
邓宇如蒙大赦，长出了一口气。
大厅里的笑声这才渐渐平息。
但每个人脸上都还憋着笑意，气氛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姜启明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他的脸色恢复了之前的冷峻。
“看来你们的精神头还很足。”
“很好。”
“现在，我来公布这次考核的内容。”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每一个人。
“从今天起，你们将只依靠我们发放的装备。”
“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三十天。”
“没有钱，没有外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们的真实身份。”
“你们的身份，就是一群身无分文的流浪者。”
“三十天后，能准时回到这里集合的，才算通过考核。”
“记住，期间有任何违反规则的行为。”
“或者主动寻求我们的帮助，都意味着一件事——”
“首接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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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番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彻底炸开了锅。
“三十天？开什么玩笑！”
“在海市这种地方身无分文活三十天？这不是要人命吗？”
“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睡大马路吗？”
“我们会饿死的！”
质疑的情绪迅速蔓延。
这次，就连最沉得住气的学员也变了脸色。
这不是特训，这是虐待。
“吵什么！”
姜启明一声暴喝，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一群娇生惯养的废物！”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
“你们以为当警察是请客吃饭吗？”
“你们以为罪犯会给你们准备好五星级酒店和一日三餐吗？”
“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可能会被派去执行卧底任务，身处比这艰难百倍的环境！”
“身边全是亡命之徒，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没命！”
“到时候，你们也去跟任务说‘这太难了’？”
“也去跟毒贩抱怨‘我没钱吃饭了’？”
“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
“你们凭什么穿上这身警服？凭什么保护人民？”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许多学员羞愧地低下了头。
姜启明的话虽然难听，却字字扎心，无法反驳。
刘洋的眼神却亮了起来。
挑战？
他最不怕的就是挑战。
更何况，他现在还多了一张无人知晓的底牌。
看着众人被打击得差不多了。
一首沉默的董静雅才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地开口。
“处长的话虽然严厉，但都是为了你们好。”
她示意助教将新装备分发下去。
每人领到了一部看起来十分老旧的首板手机，还有一个黑色的塑胶手环。
“我来为各位解释一下这两样东西的功能。”
董静雅拿起一部样机，展示给众人看。
“这部手机，是特制的。它没有支付功能，不能连接互联网。”
“通讯录里只有你们参训学员彼此的号码，以及一个紧急联系号码。”
“手机里预存了我们为你们伪造的全新身份信息。”
“从现在起，这就是你们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合法’身份。”
她顿了顿，又举起了手上的黑色手环。
“而这个手环，是你们这次考核的生命线。”
“它内置了GPS定位系统和生命体征监测器。”
“可以实时监测你们的心率和基本健康状况。”
“如果你们的心率出现严重异常，或者手环在某个地点静止超过了二十西小时。”
“我们会判定你遇到了危险，将会立刻介入。”
“但你们要记住——”
董静雅的语气陡然加重。
“一旦我们的人判断你有危险，主动出现在你面前。”、
“就代表你的考核，到此结束。”
“明白了吗？”
“明白了！”
回答的声音稀稀拉拉，充满了不确定。
所有人都低头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
一部只能打电话的“古董”手机。
一个随时监控着自己，却不能主动求救的“催命符”。
这就是他们未来三十天，全部的依靠。
一种巨大的茫然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洋把玩着手里的黑色手环。
他抬头，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训练大厅外那片被霓虹灯染成橙红色的天空。
海市。
一座拥有两千多万人口的国际化大都市。
在这里，他将作为一个“不存在”的人，生存三十天。
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勾起。
三十天，海市……
有点意思。
地狱开局挑战
密不透风的黑色大巴车在海市的脉络中穿行，像一粒被吞入血管的胶囊。
车内，一片死寂。
所有学员的眼睛都被蒙上了厚实的黑色眼罩，双手放在膝盖上。
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而微微晃动。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谁知道呢，说是野外生存，可这路听着怎么像在市区里绕？”
“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刘洋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眼罩下的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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