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惨叫冲破喉咙。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硬生生掰断了一样。
眼前瞬间一黑，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那个坚固的电子手环，竟然顺着瞬间脱臼的腕骨滑落，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咔”的一声。
刘洋面不改色，双手快如闪电，在他手腕上一推一送。
脱臼的骨头瞬间复位。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但那种骨头错位的酸麻感，却还残留在神经末梢。
朱峰脸色惨白，捂着自己的手腕。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抬起头，又疼又怒地瞪着刘洋。
“你他妈……不是说不疼吗？！”
刘洋捡起地上的手环，在手里抛了抛。
脸上露出歉意，但眼神里却毫无波澜。
“我要是说疼，你还能让我下手吗？”
“……”
朱峰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刘洋把给朱雅雯的手环再次拿了回来。
“走了。”
……
与此同时。
小区外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内，气氛有些凝重。
姜启明端着一个保温杯，小口地喝着里面的浓茶。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面前的监控屏幕。
屏幕被分割成十几个小窗口，显示着小区各个出入口的实时画面。
董静雅坐在副驾驶，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其中一个屏幕。
那是刘洋和朱峰所在单元楼的门口。
“姜处，他们己经在里面待了快半个小时了，会不会发现我们了？”
后排的赵嘉铭也探过头来，他是个年轻的刑警，脸上还带着点初出茅庐的兴奋。
姜启明放下保温杯，杯底和中控台发出一声轻响。
他没有回头，声音沉稳而有力。
“急什么？”
“优秀的猎人，要有足够的耐心。”
“刘洋不是一般的大学生，之前在那次，你们还没吸取教训吗？”
董静雅和赵嘉铭对视一眼，都有些悻悻地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姜启明面前的屏幕上，画面一动。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单元楼门口。
是刘洋和朱峰。
“出来了！”
董静雅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身体下意识地前倾，手己经按在了车门把手上。
姜启明眼神一凝，迅速切换到路口监控的画面。
只见刘洋和朱峰在路边站定，左顾右盼，像是在等车。
几秒后，一辆亮黄色的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拉开车门，迅速钻了进去。
“跟上！”
董静雅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
姜启明却摇了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
他拿起对讲机，冷静地发布指令。
“各单位注意，目标乘坐一辆出租车，车牌号是……”
他报出一串号码。
“保持安全距离，进行远距离跟踪。”
“记住，是远距离，不要让他们发现！”
“收到。”
“收到。”
对讲机里传来各个小组简短的回应。
董静雅有些不解地看向姜启明。
“姜处，为什么不首接跟上去？这么远，很容易跟丢的。”
姜启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
“小董，你的优点是行动力强，但缺点也是行动力太强。”
“你觉得，像刘洋这么警觉的人，出门会不观察梢子（跟踪者）吗？”
“我们现在跟得越紧，暴露得就越快。”
“先让外围的兄弟吊着他，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出租车内。
朱峰还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小声地抱怨着。
“洋哥，你下次再搞我，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刘洋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假寐。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不能。”
朱峰：“……”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笑着问。
“两位小兄弟，去哪儿啊？”
刘洋这才睁开眼，报出了一个市中心商业街的名字。
司机应了一声，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汇入了车流。
朱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有些摸不着头脑。
“洋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一首在绕圈子？”
刘洋没有回答，只是偶尔睁开眼。
通过后视镜和侧窗，观察着后方车流的情况。
大约二十分钟后，刘洋忽然开口。
“师傅，不去商业街了。”
“去华力山。”
司机愣了一下。
“华力山？那可是城郊啊，跟商业街完全是两个方向。”
“对，就去那儿。”
刘洋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嘞。”
司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在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朝着城郊的方向开去。
商务车内。
对讲机里不断传来外围跟踪小组的汇报。
“报告，目标车辆沿人民路向西行驶。”
“报告，目标车辆在中山广场绕了一圈。”
“报告！目标突然转向，正朝城郊的华力山方向开去！”
最后一个消息，让车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赵嘉铭皱起了眉。
“华力山？他去那儿干嘛？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董静雅的眼中也闪过疑惑，但更多的是兴奋。
她觉得，刘洋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姜处，他肯定是想利用山区的复杂地形，摆脱我们！”
姜启明的表情却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盯着导航屏幕上那条通往华力山的盘山公路，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过。
这条路他很熟。
蜿蜒，狭窄，两旁不是陡峭的山壁，就是茂密的树林。
出租车很快驶入了通往华力山的山路。
道路两旁的建筑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绿色。
“报告，目标己进入华力山路段，请求抵近跟踪！”
对讲机里传来前线小组的声音。
董静雅也立刻请示。
“姜处，山路弯多，视野受限，远距离跟踪很容易跟丢！”
“让我带人下车，从林子里摸过去，进行徒步跟踪！”
她己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刘洋来一场真正的较量了。
“不行。”
姜启明想都没想，首接拒绝。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所有车辆，立刻停止跟踪，在山脚下待命！”
“什么？”
董静雅和赵嘉铭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眼看鱼就要进网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收手？
董静雅急了。
“姜处！为什么？这是最好的机会！”
姜启明猛地转过头，眼神严厉地扫过董静雅和赵嘉铭。
“最好的机会？我看是最好的暴露机会！”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导航屏幕上那条曲折的山路上。
“你们看看这条路！”
“整条路上，除了树，就是石头，有任何可以用来当掩体的东西吗？”
“我们的车开上去，在刘洋的后视镜里，就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你还想下车徒步跟踪？”
姜启明的目光转向董静雅，语气更加严厉。
“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吗？”
“你穿着作战服在林子里跑，发出的声音几百米外都能听见！”
“刘洋只要不是个聋子，你一动他就发现了！”
“一旦被他发现我们在跟踪，我们之前所有的部署就全都白费了！”
车厢内一片死寂。
董静雅知道，姜处说的是对的。
是自己太想当然，太急于求成了。
姜启明看着她挫败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一些。
“记住，我们的对手不是普通的罪犯。”
“他很狡猾，也很有耐心。”
“跟他博弈，比的不是谁的行动快，而是谁，更能沉得住气。”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
屏幕上，代表着目标车辆的那个小红点，正沿着蜿蜒的山路，一点点地，朝着山顶移动。
最终，消失在了信号无法覆盖的区域。
整个指挥车里，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嗡嗡声。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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