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宁静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桩新的风波便席卷了京城,搅得市井坊间人心惶惶。
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难以分辨的“假银票”。这些假票印刷精良,纸张手感与官制银票极为相似,连防伪水印和特定角度的暗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若非经验老到的钱庄掌柜或户部专司人员仔细核验,寻常百姓乃至一些中小商户根本无从辨别。一时间,无数人辛苦积攒的血汗钱化为废纸,商铺拒收大额银票,交易受阻,怨声载道,经济秩序大受影响。
事情闹得太大,终于惊动了朝廷。皇帝在早朝上雷霆震怒,责令靖王傅司寒全权负责,限期破案。
傅司寒接下旨意,回府时眉宇间带着惯常的沉肃。他在书房召来影一和几位负责此案的幕僚,铺开卷宗,上面记录着目前己收缴的假银票样本和零星线索。
“纸张来源、印刷地点、流通渠道,都查得如何?”傅司寒指尖敲着桌面,声音冷冽。
影一禀报:“王爷,假票纸张质地特殊,非官制,也非市面上常见的几种宣纸,来源成谜。印刷技艺极高,几乎与官坊无异,追查难度很大。流通多在黑市和部分监管不严的商铺,源头隐蔽,抓获的几个都是底层散货的小喽啰,问不出所以然。”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对手显然是个中老手,行事周密,手段高超。
晚膳时分,傅司寒依旧凝神思索,连白浅歌给他夹的菜都没留意。
白浅歌放下筷子,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开口道:“是假银票的案子?”
傅司寒回过神,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他素来不喜将朝堂烦忧带入后宅,尤其不愿让她操心。
然而,白浅歌却主动追问:“我能看看那些假银票吗?”
傅司寒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白浅歌解释道:“我虽不通金融经济,但对药材、矿物乃至一些偏门材料的特性还算熟悉。制作这等足以乱真的假票,所需材料绝非寻常。或许……我能从纸张、墨料,甚至上面可能残留的某些特殊气味里,找到点线索?”
她的眼眸清亮,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并非出于好奇,而是真正想要帮忙。
傅司寒看着她,想起她之前凭借对毒物的了解,屡次在案件中寻得关键突破。他心中的壁垒悄然松动。是了,他的王妃,从来都不是需要被护在羽翼下的娇花,而是能与他并肩前行的伙伴。
他不再犹豫,颔首道:“好。”
饭后,书房内烛火通明。傅司寒将几份密封在特制袋中的假银票样本铺在书案上。
白浅歌净了手,走上前,并未立刻触碰,而是先俯身,隔着一段距离,轻轻嗅了嗅。她闭上眼,仔细分辨着空气中极其微弱的、混杂的气息。
“有微弱的……朱砂和胶质气味,这是仿制印泥常有的。但……”她微微蹙眉,“还有一种极淡的、类似……某种植物根茎研磨后的涩味,很特别,官制银票的纸张里没有这种味道。”
她这才戴上傅司寒递过来的细棉薄手套,拿起一张假票,指尖轻轻纸张边缘,感受其纤维的质地和韧性,又对着烛光,仔细观察纸张的色泽和纹理。
“纸张厚度与官制相仿,但韧性稍差,纤维更短更杂,应该掺入了其他植物原料,不是官坊专用的青檀皮。”她一边观察,一边冷静地分析,“墨色沉稳,但细看边缘有极细微的晕染,定色材料可能有所不同。”
她放下假票,看向傅司寒,目光笃定:“制作这批假票的作坊,一定有自己独特的原材料来源,尤其是造纸的植物原料和定色的矿物或植物成分。只要能找到这种特殊的‘根茎涩味’来源,或者分析出墨料中不同于官制的特殊成分,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傅司寒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眼中赞赏之色愈浓。她提供的角度,确实是他和手下那些人未曾深入思考过的方向。纸张和墨料,正是他们目前侦查的盲区。
“本王立刻加派人手,重点排查京城内外所有可能提供特殊造纸原料的作坊,以及售卖非官定墨料的商铺。”傅司寒沉声道,思路瞬间清晰了许多。
白浅歌褪下手套,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自信:“我可以试着分析一下这纸张和墨料的具体成分,需要借用一下我的药庐和些工具。”
“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傅司寒看着她,冷硬的唇角微微上扬,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查。”
窗外月色清明,书房内,夫妻二人并肩立于案前,目光同样锐利,目标一致。
新的挑战己然来临,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他有他的权势与谋略,她有她的专业与奇技。双剑合璧,无论幕后黑手隐藏得多深,他们都必将将其揪出,还京城百姓一个清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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