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靠山屯的日子，仿佛按下了慢放键。春寒料峭，地里还没什么要紧活计，村民们依旧过着猫冬的闲散生活。但林凡的心境，却与离开前截然不同。那七百张认购证像一颗定心丸，更像一颗深埋的种子，让他对未来充满了笃定的期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稳从容的气度。
他重新投入到生产队的学习小组工作中，内容依旧中规中矩，但他组织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偶尔引经据典，结合南方见闻（当然是过滤后的版本），让学习变得生动了不少。王福贵和社员们都说，林凡这趟出去，见识涨了，人也更成熟了。
变化最明显的，是他和周薇的关系。
那次村口的等待和之后默默的关怀，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虽然没捅破，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同了。周薇来小屋送货款或者讨论学习小组事务的次数多了起来，停留的时间也长了点。她的话依然不多，但看向林凡的眼神，少了以往的清冷和审视，多了几分柔和与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天下午，天气难得晴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林凡正在屋前整理菜园，给越冬的菠菜间苗。周薇拿着一本笔记过来，说是关于春季病虫害防治的新资料。
“放屋里吧，我弄完这点就看。”林凡首起腰，擦了把汗，笑着对她说。
周薇却没急着进屋，而是站在菜园边，看着那片在初春阳光下绿意盎然的土地，轻声说：“你的菜园，总是比别人的有生气。”
林凡心里一动，半开玩笑地说：“可能是我这人比较有元气，连带着菜也长得好。”
周薇被他的话逗得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那瞬间的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让林凡看得愣了一下。她今天没围围巾，脖颈修长白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你……在上海，还顺利吗？”周薇忽然问道，目光依旧看着菜地，但耳朵尖却微微泛红。这问题己经超出了普通同志间的关心。
林凡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她旁边，靠在篱笆上，看着远山，语气平和：“挺顺利的。大城市，确实不一样，机会多，人也活泛。”他斟酌着词句，既不能透露实情，又想给她一些信心，“我觉得，以后咱们国家，会越来越好的，个人的路子也会越来越宽。”
周薇转过头，看着他被阳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眼神有些迷离：“你真的觉得……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不用一辈子困在这里，可以……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渴望。林凡知道，这是这个时代很多有想法的年轻人的共同困惑。
“我相信会。”林凡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事在人为。政策在变，时代在变，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总能找到出路。”他这话，既是说给周薇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周薇与他对视着，从他眼中看到了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自信，这让她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她低下头，小声说：“嗯，我相信你。”
这句“我相信你”，比任何首白的话语都更有分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温暖的氛围。
过了一会儿，周薇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林凡：“给，上海大白兔奶糖。我……我表姨捎来的，尝尝。”
林凡接过还带着她体温的纸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糖，显然是她特意留给他的。“谢谢。”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化开，甜到了心里。
两人就这样并肩靠在篱笆上，看着夕阳缓缓西沉，谁也没有再说话，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静静流淌。狗剩跑来喊林凡去他家吃新杀的猪肉，看到这情景，鬼精鬼精地吐了吐舌头，扭头就跑。
周薇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慌忙说：“我……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要走。
“周薇。”林凡叫住她，从菜地里拔了两棵最新鲜水灵的小油菜递过去，“拿着，晚上炒着吃。”
周薇接过蔬菜，低声说了句“谢谢”，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但那背影，却少了几分以往的清冷孤寂，多了些少女的羞涩。
林凡看着她走远，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这种单纯而美好的情愫，是他两世为人都未曾好好体验过的。在追逐财富的路上，能有一份这样的温暖相伴，似乎也不错。
晚上，他进入空间，例行巡视他的“王国”。看着那堆认购证，他的心态更加平和。这些财富，将来不仅是实现个人价值的工具，或许，也能为他珍视的人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
他注意到，那两株人参在灵泉的滋养下，叶片越发碧绿剔透，主根隐隐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泽，仿佛有了灵性。他尝试着用更稀释的灵泉浇灌空间里新移栽的几棵野山参幼苗，期待能培育出更好的品种。
退出空间，躺在炕上，林凡开始认真思考他和周薇的关系，以及未来的规划。周薇身上有秘密，有见识，显然不是普通家庭出身。要想和她有未来，自己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保护她，给她想要的生活。
认购证的财富是第一步，但还不够。他需要建立更稳固的事业基础。或许，等第一笔巨款到手后，可以考虑在县城甚至省城投资一些实业？或者，利用空间的优势，搞特色养殖和种植，打造一个高端农产品品牌？
思路渐渐清晰。感情和事业，可以并行不悖，甚至相互促进。
窗外月明星稀，北国的春夜宁静而美好。林凡的心也如同这夜空，澄澈而广阔。他不再是一个孤独的复仇者或淘金客，他的生命里，开始有了值得守护和期待的人和事。
亿万财富的梦想依旧璀璨，但通往梦想的路上，似乎开出了温暖的花朵。这让他对未来的挑战，充满了更多的勇气和力量。
他知道，当认购证的财富兑现之时，不仅是他事业的起飞点，也将是他和周薇关系迎来新阶段的契机。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并为此做着更充分的准备。
情愫暗生，如同春草，悄然蔓延，无声无息，却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在这片黑土地上，一段始于相互试探、基于共同秘密的感情，正在慢慢生根发芽。而滋养它的，是林凡日益强大的实力和对未来共同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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