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靠山屯,是一年中最富生机的时候。田野里的玉米蹿到了一人多高,墨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豆开着紫色的小花,引来蜂飞蝶舞;河套边的柳树枝繁叶茂,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鸣叫。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和庄稼扬花时特有的甜香。
林凡的生活也如同这盛夏的植物,蓬勃而充实。他依旧是生产队里最出色的劳力,无论是锄草、间苗还是追肥,都干得又快又好。他不再刻意隐藏力气,那举重若轻的姿态,让老把式们都自叹弗如。大家都说,林凡这小子,天生就是种地的料,可惜生在了城里。
只有林凡自己知道,他身体里蕴藏的力量和耐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空间灵泉日复一日的滋养。他现在每天喝灵泉水己经成了习惯,身体机能被优化到了最佳状态,几乎不知疲倦。
他和周薇的关系,在夏日暖阳的催化下,也变得更加自然和亲近。两人一起组织夏锄期间的劳动竞赛,一起在打谷场上给社员们读报、教唱革命歌曲(虽然林凡心里觉得有点尬,但表面工作做得十足)。周薇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那种冰雪消融后的温暖,让她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一次傍晚收工后,两人沿着河岸散步。夕阳把河水染成金红色,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周薇脱下布鞋,赤脚踩在清凉的河水里,白皙的脚踝在夕阳下格外好看。林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她难得的小女儿情态,心里软成一片。
“林凡,”周薇忽然转过头,看着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政策真的允许,你想做什么?”
林凡捡起一块石子,打了个水漂,石子在水面上跳跃了五六下才沉下去。他沉吟了一下,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你想做什么?”
周薇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眼神有些悠远:“我小时候……最喜欢去图书馆。那里又安静,书又多。如果可以,我想开一家小小的书店,不用很大,但里面都是我喜欢的好书。”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向往。
林凡心里一动。开书店,这确实是周薇会有的梦想。“挺好的。”他点点头,“书香墨韵,宁静致远。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去你店里蹭书看呢。”
周薇被他逗笑了,脸颊微红:“那你呢?你还没说你想做什么。”
林凡看着远方沉入地平线的夕阳,语气变得认真而深远:“我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比如,种出最好吃的粮食和水果,养出最健康的牲畜,或者……办一个工厂,生产咱们国家需要的好东西。”他没有提金融投资,那些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远。“让日子过得更好,让这片土地更有价值。”
周薇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光彩。林凡的志向,不像有些知青那样空泛或者局限于个人出路,而是带着一种扎根土地的厚重感和责任感。这让她感到安心和钦佩。
“我相信你能做到。”她轻声说,语气无比肯定。
这一刻,两人之间似乎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共同的价值观和对未来的期盼,让他们的心靠得更近。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林凡内心的弦始终紧绷着。他通过矿石收音机和偶尔去公社听到的消息,知道外界的变革正在加速。南方经济特区的建设如火如荼,关于股票市场的讨论也越来越热烈。他预感到,决定他那七百张认购证命运的時刻,正在一步步逼近。
他开始更加隐秘地做准备。一方面,他利用去公社送货的机会,悄悄打听关于身份证(当时叫居民身份证)办理的最新政策,为将来可能需要的身份变更做准备。另一方面,他开始有计划地、少量多次地将空间里储存的鸡蛋和干菜,通过红星修理部老师傅等渠道变现,积攒更多的现金零钱,以备不时之需。
他甚至开始默默整理自己的物品,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打包收好,做好随时可能离开的准备。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绝对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连周薇都没有察觉。
一天,他从公社回来,带回来一个重要的消息:国家即将正式成立证券交易所,地点就在上海!相关的管理办法和交易规则正在制定中!
听到这个消息时,林凡正在给菜地浇水,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水瓢里的水洒出来一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若无其事地浇水,但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终于要来了!证券交易所的成立,意味着股票交易将从地下走到地上,从无序走向规范!他那些沉睡的认购证,即将被唤醒!
晚上,他进入空间,看着那堆认购证,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结束。用不了多久,他就将再次奔赴上海,去迎接那场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财富盛宴。
他退出空间,走到屋外。夏夜星空璀璨,银河横亘天际,壮丽无比。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充满了草木的芬芳和希望的味道。
他不再是那个刚刚重生时,只想着复仇和赚钱的毛头小子。他现在有值得守护的人,有清晰的目标,有足够的耐心和实力。这场即将到来的财富风暴,他将不再是随波逐流的叶子,而是能够驾驭风浪的船长。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林凡,己经站在了风口之上,准备好了所有的帆。他只等待那一声号角,便可扬帆远航,驶向亿万身家的彼岸。
前方的路或许仍有坎坷,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根,己经深深扎在这片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黑土地里;他的身边,有了可以并肩同行的人;他的手中,握着开启未来的钥匙。
静待花开的日子,即将结束。绚烂绽放的时刻,就在眼前。林凡的眼中,倒映着满天星斗,也燃烧着对未来的无限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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