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叫李卫国的男知青皱了皱眉，他是个实在人，听不下去了：“文斌，话不能这么说吧？人家林凡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也没藏着掖着，村里人都能去看去学，怎么就叫脱离集体了？我看这对咱们知青也是个启发，要是真能提高产量，不是好事吗？”
“启发啥？”孙晓芸把镜子一合，翻了个白眼，“他要是真有心，怎么不先来咱们知青点推广？就知道自己闷声发大财！我看啊，他跟那个周薇，整天关起门来嘀嘀咕咕，还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呢！”
她这话就有点恶意揣测了，语气里的酸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另一个女知青张芳拉了拉孙晓芸的袖子，小声说：“晓芸，别这么说，林凡和周薇挺不容易的，他们过得好，咱们也该替他们高兴。”
“我凭什么替他们高兴？”孙晓芸甩开她的手，声音拔高了些，“他们倒是高兴了，在村里落了名声，得了实惠。咱们呢？还得在这大通铺里挤着，看人脸色挣工分！”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好像林凡和周薇的好日子是抢了她的似的。
赵文斌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说：“我听说，林凡那小子，经常偷偷摸摸去县城，也不知道干啥。他哪来的钱盖房？哪来的钱弄那些东西？我看啊，这里头肯定有事！”
他这话纯属猜测，但带着明显的引导性。
李卫国听不下去了，站起身：“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有那功夫琢磨别人，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的地种好。我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回了屋，懒得再听这些酸言酸语。
孙晓芸和赵文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甘和嫉妒。
“哼，就他会装好人！”孙晓芸冲着李卫国的背影哼了一声。
赵文斌阴恻恻地说：“等着瞧吧，树大招风。他林凡这么能蹦跶，迟早得出点啥事！”
他们在这边嚼舌根，林凡和周薇在自家小院里，却是一片温馨。
周薇正拿着个小本本，认真地记录着：“今天是出芽第西天，大部分都冒头了，子叶展开，颜色翠绿……”
林凡坐在她旁边，手里编着筐，看着她认真的侧脸，觉得特别安心。
“林子，今天春花婶子说，好多人都夸咱们呢！”周薇记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骄傲。
林凡笑了笑：“夸两句就行了，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这苗啊，关键是后期管理，水肥跟得上，才能长得壮实，到时候移栽了不丢人。”
“嗯！”周薇用力点头，“我一定精心伺候它们！”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小声说：“不过，我今天去井边打水，好像听到知青点那边……有人在议论咱们。”
林凡手上编筐的动作没停，语气平淡：“让他们议论去。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怕什么议论？”
他早就料到会有闲话。知青点也不是铁板一块，有李卫国那样实在的，自然也有孙晓芸、赵文斌那样心思活络又见不得别人好的。
“我就是不喜欢他们那样说……”周薇嘟囔了一句，她心思单纯，还是有点在意别人的看法。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管不着。”林凡放下编了一半的筐，看着周薇，认真地说，“薇薇，记住，只要咱们自己立得正，行得端，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那就是最好的回应。那些说闲话的，要么是羡慕，要么是嫉妒，你越在意，他们越来劲。”
周薇看着林凡沉稳的眼神，心里的那点小疙瘩慢慢解开了。是啊，林子说得对！他们现在过得这么好，有什么好在乎那些酸溜溜的话的？
“我知道了！”她重新露出笑容，“我才不管他们呢！咱们的苗长得这么好，气死他们！”
看着她孩子气的话，林凡忍不住笑了：“对，气死他们。明天咱们去弄点稀薄的粪水，给这些小苗稍微追点肥，让它们长得更壮实点。”
“好！”
小院里，灯光昏黄，却充满了踏实和希望。外面的些许风波，仿佛只是吹过院墙的一阵微风，丝毫影响不了里面的温暖与安宁。
林凡看着那些在温床里茁壮成长的小生命，又看看身边笑容明媚的周薇，心里无比充实。
他的田园生活，有汗水，有收获，有陪伴，也有偶尔的杂音，但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充满烟火气的、让他甘之如饴的生活。
至于那些躲在阴暗处嚼舌根的？不过是几只嗡嗡叫的苍蝇罢了，不值得他浪费半点心神。他的目光，早己投向了更远、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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