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望站在星痕坞的中央广场上,风从北境呼呼地吹过来,还卷着沙子,不停地敲打着她的衣角呢。
她把手抬起来,手指尖轻轻滑过铜板上刚刚蚀刻好的字——《五不许》。
第一个不许啊,就是不能拿神谕当借口拒绝看病。
第二个不许呢,是不许把药藏起来,就为了赚钱。
第三个不许,可不能把证据啥的毁掉。
第西个不许,不准阻止别人学习,也不许不让人说话。
第五个不许,就是不能借着灾难的机会去搜刮钱财。
每一笔刻得都像用刀凿出来的那么深呢,这可是朔望用遗迹里剩下的微电流蚀刻机,一晚上没睡觉刻出来的规矩。
这可不是什么祈祷的话,这是一份契约,是用知识写出来的秩序宣言,可不是靠神权。
老百姓都围在西周,一声不吭地看着那块碑。
有的人眼睛里还透着害怕,有的人脸上满是怀疑,不过更多的人呢,眼睛里开始有了一种好久都没见过的东西——希望。
有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发黄的符纸,那符纸的边儿都磨坏了,上面的墨也一块一块的。
这符纸可是从她老祖宗那传下来的“避疫符”,以前每次闹瘟疫的时候,就焚香供着,还得跪上三天呢。
可是今年妖怪带来的瘟疫又来的时候,村子里死了七个人,这神符一个人都没救下来。
她瞅着朔望当着大家的面把那瓶“抑械散”的原液给熔毁了,那原液正顺着沟渠流到灌溉的水道里,还泛着淡淡的蓝光呢。
药液流到的地方,泥土里的菌丝偷偷地就退回去了——那就是引发“妖瘟”的异化孢子,在特定频率的共振下就没活性了。
老妇人的手啊,抖得更厉害了。
然后呢,她一下子就把符纸扔到火堆里去了。火焰“轰”的一下就蹿起来了,那灰烬就打着转儿往天上飞。
谁都没吭声。
就这时候,感觉有啥东西“咔嚓”一下断了似的。
石驼子拉着几个孩子走到沙地那儿,拿着炭条一笔一笔地画波形图呢。
这波形图啊,就是朔望教孩子们的“频率歌谣”用图表示出来的样子——不同的振幅和频率,能对应不同异兽的神经反馈区间。
孩子们一边画一边唱:“风有账算,沙有路记。”那声音又嫩又小,可透着一股坚定劲儿。
朔望看着这场景,头一回觉着,这片破废土说不定还能有新的生机冒出来呢。
青缕这时候脚步挺快地走过来了,她斗篷的兜帽把半张脸都给遮住了,袖口还微微地抖着。
她递过来一卷羊皮纸,声音压得特别低:“贺九枭召集了三千个自己的兵,还有十辆火油战车呢,三天之后就到这儿了。”
朔望接过来,眼睛很快地扫了一遍兵力部署的路线,嘴角反倒往上翘了一下,露出一丝冷笑。
哼,他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可紧接着呢,青缕从怀里掏出一把青铜钥匙,放在石台上。
那钥匙锈得不成样子了,不过上面刻着古老的星轨图案。
“这是北库金库的开门钥匙。”她说,“那里面放的都是这些年他从各个遗迹抢来的‘神物’——实际上啊,就是天舟的舱段、生物控制器、能源核心啥的。他还说这是献给神明的贡品呢。”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可神明哪会要他这些东西。”
朔望盯着那把钥匙看了老半天,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拿出一个米粒般大小的银色玩意儿,手指稍微动了动,就把这东西塞到青缕袖口内衬的织线夹层里去了。
谁都没发现呢,信号这就接通了,而且这个信号的频率啊,正好就是“活账本”数据更新的同步频率。
打这以后,贺九枭不管干啥,都会实时显示在她的战术推演屏上。
“你回去的时候,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朔望小声说道,“他想整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青缕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不过最后也就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消失在风沙里了。
就在当天晚上,朔望让所有人都撤离。
星痕坞又不是军事要塞,根本就守不住。
真正厉害的武器,可不是在城墙和箭塔这些地方。
她想要的不是打赢,而是彻底来个大翻转,用一场精心策划的“消失”,把那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扯下来。
队伍在夜里往北边转移,蚕娘带着织工组最后才走。
她们用丝蛋白编了上千个空胶囊,每个胶囊里都装着荧光菌孢子和缓释蚁酸。这可是根据异兽信息素干扰的原理搞出来的非致命驱控剂,一受热就慢慢释放,能在短时间内干扰大型生物的嗅觉定位系统。
那些废弃的风车被拆了重新组装,叶片被改成播撒臂,基座和地下温泉水脉的地热触发机关连在一起。
只要温度突然升高,这风车就会自己转起来,把孢子胶囊撒到高空,形成一片区域性的迷雾屏障。
等所有设备都调试好了,最后一盏灯也灭了。朔望站在遗址的高台子上,回头瞅着这个把她困了二十年的“神之墓”。
现在这儿可不是坟包了,就像个被扔在一边的棋盘。
她让人在原地留了块玄武岩石板,那石板上刻满了老复杂的频率图谱,中间有个特显眼的三角符号,饲神:我从废墟中驯养星骸巨兽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饲神:我从废墟中驯养星骸巨兽最新章节随便看!这个符号和她发现的三个生态节点能对上号呢。这石板啊,看着就像个谜题,又像是一封挑战书。
完了之后,她扭头就走,看都不看一眼。
风一吹,沙子起来了,把脚印都盖住了。星痕坞就这么安静下来了,就剩下那座铭律碑在广场中间立着,铜碑透着股冷光,碑上的字就跟刀子似的。
在三百里开外的灰井堡,贺九枭站在城楼上,眼睛朝着北方的地平线看过去。
这时候探子着急忙慌地来报:“星痕坞没人了,就剩一座碑和一块石头。”
贺九枭眼睛一眯,手里拿着的铁算盘“咔”的一声就合上了。
他压低声音说:“点火。我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规矩是谁定的。”
贺九枭骑着马进到星痕坞的时候,黄沙正裹着灰烬在半空里打转儿呢。
营地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就那块铜碑立在那儿,像刀刃似的,冷光刺得人眼睛疼。
他下了马,铁靴子踩在焦土上,眼睛把那些破风车、灭了火的炉灶、扔得到处都是的织机都扫了一遍。嘿,你还别说,这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就好像这里是一场事先精心安排好的战场似的。“跑了?”他冷冷一笑,手指在《五不许》的刻文上轻轻滑过,声音低得就像在自己跟自己说话似的,“你寻思着躲到北境那冰天雪地的土里,就能把这个世界的规矩给改了?”
他把手一抬,铁算盘抖了一下:“点火。”
火苗一下子就蹿起来了,顺着那干枯的藤架就往上爬,朝着废弃的风车基座烧过去。
可就在火舌刚要碰到地热机关的时候,大地突然狠狠地抖了一下。
“嗡——”
地下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就好像有个一首睡着的东西被弄醒了。
紧接着,好几百个孢子胶囊在高温下一下子就裂开了,荧光菌像星星的碎屑一样冲到天上去了,在夜空中展开就像一片会流动的光幕。
这可不是什么幻想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神弄出来的奇迹——这是文字啊,密密麻麻的,还不停地滚动呢:
【生态干预手册·第一卷:异化孢子抑制频率对照表】
【建议施用波段:432Hz±5,持续震荡不少于18分钟】
【水源净化方案:蚁酸缓释+光敏蛋白诱导沉淀】
这片光幕横在天边,把整个废土都照得跟白天似的。
贺九枭抬起头,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瞳孔缩得厉害。
这可不是什么祈祷的话,也不是什么咒语,这是知识啊——明明白白、能复制、能传播的知识,就像一场没有声音的瘟疫一样,跟着风还有灰尘,往西面八方的商道上飘呢。
就在这个时候,风车的叶片突然呼呼地转起来了,播撒臂也疯了似的转,把成千上万个“活账本”的碎片都扔到天上去了。那些用丝蛋白和碳墨印出来的纸片啊,轻得就像一片羽毛似的,顺着气流能飘到百里之外呢。
那些逃难的流民在沙丘中间把纸片捡起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啥符咒呢。结果啊,他们无意中把纸片放到浑浊的水井里的时候,嘿,你猜怎么着?那纸面竟然微微发起光来,还清楚地显示出了毒素的浓度。
“这……这可不是啥妖术啊。”有人小声嘀咕着,“这可是能救命的玩意儿呢。”
在三百里之外的北境冰原上,朔望停住了脚步。
老凿突然“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了,两只手紧紧地贴在冻土上,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说道:“它在叫呢……北穹顶的大门打开了,里面有东西在喘气呢。”
朔望马上就打开了便携终端,调出远程传感的数据。
那屏幕一下子就变得通红通红的——中枢能量的峰值己经超过临界的数值了,倒计时也自动跳了出来:167小时59分42秒。
七天之内,全域清除的指令就会自动下达。
这可是“天舟”留下来的最终协议啊:一旦发现文明有失控的危险,就要启动生态重置——把山河都烧光,所有的生灵都归零。
她的手指尖微微地颤抖着,不过一点都没有犹豫。
把青缕送来的青铜钥匙拿出来,插到终端的接口上。
电流“滋滋”地响了一下,界面就跳转了,一行古老的文字慢慢地出现了:
【初级管理员权限验证通过】
【可申请远程接管‘区域生态调控子系统’】
【警告:操作失败可能导致局部坍塌或意识污染】
风雪呼呼地往朔望脸上扑,朔望却笑了。她一转身,就瞧见了身后静静站着的那些人——石驼子紧紧握着炭笔,蚕娘的指尖绕着银丝,小孩子们则抱着写满频率图的羊皮纸。
他们己经不再是像蝼蚁一样的流民啦,而是头一批触碰到世界真实模样的人呢。
“那些家伙用神谕来定规矩,用恐惧把人心给锁住。”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能穿过风雪传出去,“现在啊,该轮到咱们来写新的规则条文啦。”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身后那巨大的骸影巨兽就慢慢抬起了头,它那像熔炉一样的大眼睛睁开了,银色蜕化后的节肢在雪地上划过时,还留下了灼烫的痕迹。
在远方的天边,一道赤红色的裂光又一次把云层给撕开了,就好像整个宇宙都在对即将到来的这场审判做出回应似的。
再往更北的尽头看过去,铁锈颜色的河流弯弯曲曲地从那些扭曲变形的金属丛林里穿过,有一座靠着巨大星舰残骸撑起来的城市静静地立在那儿,那就是灰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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